昆侖神宮。

婁觀雪果然在！

一身雪白的她，此刻就站在通往昆侖山巔的小徑前。

她仰望著那朵綻在虛無，宛若冰晶的花。

“不能怪我。”

婁觀雪惶惶然說道，邁出的腳步卻格外堅定。

一步接一步，就在靠近上次被彈飛那處，她停頓了一下。

回憶里，出現了那個將她從道宮刑獄帶出來的人。

看不清對方的臉，因為被斗篷的帽子遮去了一半……

“為什么救我？”婁觀雪記得自己的疑問。

“你想要昆侖神君死，對吧。”

都不是疑問句了！很顯然，婁觀雪做過什么，對方知道。

婁觀雪也意識到這點了，“什么意思，要我做什么嗎？”

“還算聰明。”

婁觀雪看到對方遞出一只瓷瓶，就是她現在手里拿的這個。

“灑在他的本源上，他必死無疑。”

婁觀雪記得她當時并沒有伸手，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我做不到，我根本無法靠近他的本源，你找錯人了。”

“不，你可以，我們會幫你。”

“怎么幫？”

婁觀雪記得對方根本沒有回答，只是把藥瓶留給了她。

于是她回來昆侖，也還算順利地上了昆侖之巔。

得虧沈青離昏睡不醒，沒人記得她！更沒人給遠在昆侖的留守諸仙傳話。

所以，在這神庭最北邊，在她呆了無數萬年的地方，還無人知曉她的“丑事”。

他們，依然尊她為神君未亡人，對她有求必應。

這其實得來不易……

婁觀雪還記得，她得到這一切前，也曾站在這里，但是在此地消散自己的仙格。

那時，她化作片片雪花，原本是真的想要隨他而去！消散在天地，回歸至那片雪，蓋在這里。

昆山老翁阻止了她，救了她。

“昆山，你后悔救我嗎？”

婁觀雪笑了笑，肯定后悔了吧。

救了她，卻被她殺死，現在——

她看向那朵她從來高攀不起的高嶺之花。

“那就毀了吧！”

為他，癡心絕戀過。

為他，絕望獻祭過。

為他，瘋魔成癡狂。

……

怎么就不能哪怕多看她一眼呢？

那個只會打打殺殺的莽女有什么好！她懂他嗎？

既然能動心，會動心！為什么愛的那個人不可以是她婁觀雪？

“是你負了我，不能怪我。”

婁觀雪猛地跨出一步！竟然真跨進了禁區。

她的腳下，其實有絲絲縷縷的幽光閃爍，消蝕了禁制。

“呵！”

婁觀雪先是冷笑。

接著是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狀若瘋魔的她，來到那朵冰晶般的花跟前。

“也就這樣啊。”

她似哭似笑地朝花伸出了手，語氣嘲諷。

“你不讓我進來有用嗎，我還不是進來了！”

邊說，邊朝花抓去的她以為，完全能摘下這朵高嶺之花了！

可惜，還是不行。

她根本觸碰不到。

“怎么回事？”

撲了個空的她，雙手就跟穿過了花朵似的，根本抓不到！

即便近在眼前，哪怕就在手下！她也觸了個寂寞……

“怎么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