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緩緩地移向了剩下的那兩輪已經徹底陷入了恐懼與呆滯的血色太陽。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那么……開飯了。”
……
“吼——!!!!!”
剩下的兩只血神之眼終于從同伴被斬的恐懼中回過了神來。
它們發出了憤怒而驚恐的咆哮。
它們沒有再各自為戰,它們選擇了融合。
轟!轟!
兩輪巨大的血日猛地向著中間撞去。
它們在空中融為了一體,變成了一輪更加巨大、更加凝實、氣息也更加恐怖的終極血日。
那輪血日的中央不再是豎瞳,而是一個由純粹的血色能量所組成的巨大無比的神明虛影。
那是一個手持血色戰矛、身穿血色戰甲的遠古戰神。
血神真身(殘)!
這是它們最后的、也是最強的形態!
“渺小的異端!”
那個血神虛影發出了宏大的、充滿了無盡殺意的咆哮。
“你將為你的傲慢付出代價!”
話音落下,它手中的那柄血色戰矛猛地向著江澈投擲而出。
那不是物理攻擊,那是一道包含了這個戰場所有“死亡”概念的因果之矛。
一旦被鎖定,無論你逃到天涯海角,無論你躲入哪個維度,最終的結局都只有一個,那就是被“死亡”這個概念本身所貫穿。
……
“因果攻擊么。”
“又是這種無聊的把戲。”
江澈的臉上甚至露出了一絲厭煩。
他連劍都懶得用了。
他只是緩緩地抬起了自己的左手,掌心朝上。
嗡——!
一顆小小的、漆黑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微型黑洞,在他的掌心憑空出現。
神象鎮獄勁·掌中地獄!
那不是真正的黑洞。
那是江澈用一億顆覺醒微粒的力量,所強行開辟出的一個獨立的、絕對隔絕的微型囚籠空間。
嗤——!
那根足以釘殺神明的因果之矛,在飛到江澈面前的瞬間,就被那個小小的掌中地獄輕而易舉地吞了進去,然后消失不見。
仿佛被丟進了一個永遠也無法被找到的垃圾桶。
“什么?!”
那個血神虛影徹底地呆住了。
它的最強一擊……就這么沒了?
而江澈沒有再給它任何機會。
他那張開的左手猛地一握。
咔嚓——!
那個被他握在掌心的“地獄”,連同被關在里面的那根因果之矛,一同被他捏爆了。
做完這一切,江澈的身影再一次消失。
下一瞬,他直接出現在了那個巨大的血神虛影的頭頂。
他高高地舉起了手中的混沌神劍。
這一次,劍身之上那璀璨如星的“創造”一面光芒大盛。
一股足以讓萬物都復蘇、讓宇宙都重生的浩瀚生機轟然爆發。
神魔變·創世之光!
“不……”
那個血神虛影發出了絕望的哀嚎。
它最懼怕的不是毀滅,而是這種充滿了“生”之氣息的凈化之力。
嗤啦——!!!!
江澈一劍狠狠地刺入了那個血神虛影那巨大的頭顱之中。
沒有爆炸,沒有湮滅,只有……凈化!
無窮無盡的創世之光從那混沌神劍之中轟然爆發,如同決堤的圣光之海,瘋狂地沖刷著那個血神虛影的每一個角落。
它那由純粹的血能與怨念所組成的身體,在那圣潔的光輝之中如同遇到了烈日的冰雪,快速地消融、蒸發、凈化。
最終,徹底地化為了一片虛無。
……
當光芒散去,天穹之上那最后一輪、也是最大的一輪血日也隨之崩潰了。
兩顆比之前更加璀璨、更加巨大的隕神之核靜靜地懸浮在空中。
江澈伸手將其收起,然后他緩緩地落回了地面。
……
與此同時,整個隕神之地。
昏黃的天空重新恢復了清明。
那籠罩著整片大地的血色光芒也如同潮水般褪去。
所有正在瘋狂圍攻著華夏將士的血色魔物都在同一時間猛地一僵。
然后,它們身上那燃燒著的血色火焰熄滅了。
它們那狂暴的、只知殺戮的猩紅眼眸也黯淡了下去。
最終,砰!砰!砰!
一只接著一只地重新化為了一堆堆毫無生機的尸骸。
“血色狩獵”結束了。
……
“……結束了?”
一片山谷之中,一支由數十名姬甲師組成的隊伍正背靠著背結成一個圓形的防御陣,艱難地抵抗著數千只血色魔物的圍攻。
他們的姬甲早已傷痕累累,他們的能量也即將耗盡。
他們中的很多人都已經做好了戰死的準備。
然而,就在他們即將被那無窮的魔物浪潮所淹沒的前一剎那,所有的怪物都突然倒下了,變成了尸體。
“我們……活下來了?”
一名年輕的姬甲師他無力地癱坐在地。
他的臉上充滿了劫后余生的茫然。
“是……是龍神……”
他們的隊長,一個斷了一只手臂的獨臂男人,他抬起頭,遙遙地望向了那片黑色沼澤的方向。
他的眼中充滿了無法被語形容的崇敬與感激。
他知道,一定是龍神。
一定是那個無所不能的神明,用他們無法理解的方式再一次拯救了他們。
……
這樣的場景在隕神之地的每一個角落同時上演著。
那些陷入絕境的、瀕臨崩潰的華夏將士,都在同一時間被這突如其來的“勝利”所拯救。
他們不明白發生了什么,但他們心中都同時浮現出了那個白衣的身影。
……
而另一邊,一些不幸的隊伍卻沒能撐到這一刻。
一片破碎的平原之上,一支五人小隊被上萬只狂暴的血色地行龍徹底地包圍了。
在隊長拼死地斷后之下,四名隊員才勉強地撕開了一道口子。
然而,他們還沒跑出多遠,就被一只體型更加龐大的地行龍王擋住了去路。
絕望降臨了。
最終,四人之中三人戰死,只有最后一名隊員在瀕死的瞬間觸發了星辰塔的保護機制,化作一道白光被強制地傳送了出去。
他的耳邊響起了塔靈那冰冷的宣告。
試煉者,死亡。
靈魂受創,二十四小時內,無法再次進入。
……
江澈并不知道這些。
他此刻正靜靜地盤坐在那片黑色沼澤的中央。
在他的面前懸浮著三顆大小不一的隕神之核。
他正在消化著剛才那場戰斗的所有收獲。
他能感覺到自己對于“法則”的理解正在以一種前所未有的速度飛躍。
血之法則、死亡法則、神之怨念……
這些駁雜的、充滿了負面氣息的力量,在神之熔爐的轉化之下,都變成了一種最純粹的、可以被他直接吸收的“道”的感悟。
他的境界沒有提升,但他的“底蘊”卻在以一種恐怖的速度瘋狂地積累著。
“還不夠。”
江澈緩緩地睜開了眼睛。
他的眼中一片平靜。
“這里的‘養分’……還很多。”
他站起身,準備繼續他的“狩獵”。
然而,就在這時,他的神念卻猛地一動。
他“看”到了,在他東北方約五千公里之外,一片巨大的、由無數懸浮山脈組成的區域,那里正有兩撥人在進行著一場慘烈的廝殺。
其中一撥是華夏的先鋒軍,一支約有三百人的大部隊,似乎是顧長卿親自帶的隊。
而另一撥……則不是任何他見過的“本土生物”。
他們的身上散發著一股與華夏將士們類似的“試煉者”的氣息。
但是,他們的形態卻千奇百怪。
有的,是身高超過十米的綠色獸人。
有的,是背后長著蜻蜓翅d膀的妖精。
有的,是渾身燃燒著地獄火的惡魔。
“其他文明的……試煉者么。”
江澈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冰冷的殺機。
“終于……遇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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