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看到對方紅著一張臉,“縣主,您是不是高熱了?”
“身上哪里不舒服?”
“你等一下,我去叫大夫。”
春梅不等對方反應,人已經沖出去二里地了。
看到其他人,還不忘讓他們去通報白舫,說是縣主重病了。
郭夕瑤長嘆一口氣,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她倒是沒有生病。
倒像是被什么東西,帶走了全身上下的氣力。
躺在床上,沒一會就睡著了。
再睜開眼,已經是深夜。
外面似乎下了一場大雪,早些時候被清掃干凈的院子,又變成了白雪天地。
郭夕瑤隨意披了件披風,赤著腳走了出去。
院中,有一個身影,藏在一棵大樹后。
若是不仔細觀察,無燈的黑夜里,很難發現對方的存在。
郭夕瑤是怎么發現的呢?
她沒有發現。
是她正要光腳走出來的瞬間,那個黑影從大樹后沖了過來。
二話不說,沖進她的房間。
將她放在床榻上的棉鞋拿了過來。
隨后,又俯身蹲在她的面前,替她將鞋子穿好。
“外面很冷,不穿鞋出去,就真的生病了。”
姜凌川聽見郭夕瑤生病消息時,他正在演武場陪著白舫練功。
幾乎沒有任何的反應,他直接沖下了演武場。
但最后,還是被白舫攔住了去路。
眼下,他不能和白舫對著干,于是只能死了來玉柳院的心思。
可越到晚上,一顆心越是擔心得厲害。
姜凌川最終還是來了。
還將自己藏在了那個別人看不清的大樹后面。
鬼鬼祟祟,像是一個見不得人的小賊。
他一邊擔心著房間里的人。
一邊又暗暗嘲笑自己這卑微如斯的模樣。
若是她有一天能想起來,會不會有些心疼此時此刻的他呢?
反觀郭夕瑤,就顯得有些尷尬了。
她從未被人如此這般對待過。
便是縣主,也沒有人會彎腰給她穿鞋的。
更何況,這個人是姜凌川,在上京城里名頭響當當的姜國公府小世子。
“謝謝你啊。我可以自己穿的。”
姜凌川沒有立刻起身。
他就蹲在她的腳邊,手規規矩矩收了回來。
目光卻收不回來。
“既然你沒事,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說罷。
姜凌川就站了起來,準備離開。
他的背影是那么的決絕,又是那么的孤獨。
郭夕瑤忍不住開口,“姜凌川。”
人,背對著她,站定在原地。
她沒有看到,姜凌川臉上的表情,是何等的復雜。
他既希望她能想起一切,想起他。
又不愿讓她活在所謂的世界里,被所謂的劇情,捆綁住自己的一切。
“明天是除夕,你有地方去嗎?”
郭夕瑤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會這樣問。
明知道他在這里沒有家,沒有家人,更沒有可以過年的地方。
卻還是問了。
姜凌川沒有回頭,只是仰頭看著天上的月亮。
輕笑一聲道:“大概,是找個風景好的地方,安靜地賞月吧。”
“那你,要不要來跟我們,一起過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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