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凱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動。
很快調出了那天王輝他們拍攝的完整高清視頻。
與網絡上流傳的模糊片段截然不同,這個視頻清晰得堪比4k畫質,連人物臉上的微表情都一清二楚。
他將屏幕轉向馮堃,嘴角帶著一絲冰冷的、近乎挑釁的弧度。
“看看吧,馮處長?這個,才能證明我的清白,也能清清楚楚地告訴你,我是怎么被人下套、惡意剪輯陷害的!要看嗎?”
說實在的,馮堃心里像被貓抓一樣好奇。
那高清的畫面本身就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真實感。
但他好歹是個副處長,那點可憐的“官威”和架子讓他強壓下了湊過去看的沖動,仿佛看了就落了下乘。
他梗著脖子,色厲內荏地呵斥道:
“行了!既然你說沒問題那就沒問題!誰稀罕看你那些烏七八糟的東西!”
他話鋒一轉,試圖找回場子,用指責掩飾自己的心虛,“不過何凱,你身為紀委干部,手機里保存這種……這種視頻,本身就像什么話?!你的紀律性在哪里?”
何凱早就料到他會這么問,不慌不忙地收起手機。
他語氣帶著洞悉一切的嘲諷,“馮處長,我保存它,就是因為我知道,遲早有一天,會有像您這樣‘關心’我、或者別有用心的同志,會拿那些被惡意裁剪過的垃圾來找我后賬!”
“我這是為了自證清白,以防萬一!怎么,這也有錯?難道要等到百口莫辯的時候,才后悔沒留下證據嗎?”
這番話噎得馮堃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張了張嘴,卻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反駁。
沉默好一陣,他這才開口道,“何凱,你到秘書處大辦公室,呂科長會安排的!”
何凱挺直脊梁,轉身離開了馮堃的辦公室。
雖然在這場短暫的交鋒中,他在氣勢上絲毫沒有輸,甚至隱隱占了上風。
但胸口那股憋悶和屈辱感并未消散。
這種被人落井下石、虎落平陽被犬欺的感覺,像一把尖刀扎在心里,讓他極其不舒服。
他抱著箱子,走向秘書處的大辦公室。
這是一個開放式辦公區,稀稀拉拉坐著幾個人。
省紀委的秘書們,除了他和馮堃這種兼任處室職務的,基本都在這里辦公。
實際上,像他之前那樣專職服務一把手的秘書是特例,馮堃也不過是占著秘書處副處長的名頭。
其他副書記并沒有固定秘書,但辦公室里這幾個人,也算是相對固定為幾位副書記服務的。
看到何凱進來,辦公室里原本有些松散的氣氛瞬間一凝,幾個人紛紛抬起頭,或明或暗地投來目光,但絕不是歡迎。
副書記陳中正的秘書呂鑫,在這里算是級別最高的了,正科級。
他放下手中的筆,身體向后靠在椅背上,臉上堆起一種虛假的熱情,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陰陽怪氣:
“喲!這不是何大秘書嗎?真是稀客啊!來省紀委這么久了,這還是第一次屈尊到我們這基層辦公室來吧?總算舍得接地氣了?”
何凱停下腳步,目光平靜地掃過呂鑫那張寫滿幸災樂禍的臉。
他不咸不淡地回應:“哦?聽呂科長這意思,我是不該來?你們這是歡迎我呢,還是打算攆我走?”
“哎喲,這話說得,我們哪敢攆您走啊!”
呂鑫拖長了調子,皮笑肉不笑地說,“這可不是我們的意思,是領導的安排,我們哪敢不從啊?您說是吧?”
何凱懶得跟他做口舌之爭,直接問道:“我的位置在哪兒?”
呂鑫眼中閃過一絲得意,抬起手,故作隨意地指了指靠近門口的一個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