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寒踏入小屋,眼中再無其它,朝那個盤坐在坐墩之上的人望去,美妙的一瞬,那張熟悉的臉映入眼中,如曇花一現的幻影,又似那純潔的仙女,多年過去,我依然記得你溫柔的聲音和天仙似的神態,心狂喜的跳躍著,靈魂開始覺醒。
一身白色儒服,頭扎灰色綸巾,易寒就這樣站在那里靜靜的凝視著她,蘇洛聽到聲音抬頭望來,那是一張素雅如秋菊披霜臉蛋,額頭滲出幾點汗水,神色有些疲憊。
蘇洛錯愕,眼眸露出了極其復雜的神色,片刻恢復平靜微笑道:“你長大了,也變得俊俏了許多”。
四目對視,在空氣擦出無數道火花,半響,蘇洛稍有不敵,怕了他炙熱的眼神,眼瞼垂落,低頭淡道:“你的眼神銳利了許多,以前你從來不敢與我對視”。
那婦人奔跑進來,詫異的看著兩人,愣在那里不知道是該趕他還是該留他。
蘇洛朝婦人道:“陳嬸,他是我的學生”,婦人哦的一聲便走了出去。
易寒冷笑道:“那是以前,我早已不是你眼中的小孩子”。
蘇洛笑了笑:“在我眼中你從來就不是小孩子”。
易寒錯愕,尷尬一笑,“那倒也是”,那知蘇洛又道:“你是個大孩子”。
易寒忍不住苦笑,“這就是你當年不告而別的原因”。
蘇洛朝他看了看,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用一種極其詭異的語氣道:“傻傻站在那里干什么,我又沒罰你站著”。
易寒愣了愣,想說些什么反駁,卻說不出口,在她面前坐了下來,凝視著她,不知過了多久,突然抬手擦拭垂掛在她額頭的汗水,平靜道:“當年我做死活題的時候,你替我
擦拭汗水,現在還給你,我們兩不相欠”,手指慢慢伸入她的發絲之中,朝女子敏感的耳朵移動,蘇洛雙眼大睜,眸子中透出山巒般的威嚴,易寒不知覺的乖乖縮回手去。
蘇洛這才嫣然一笑,“一次就想把我的辛苦都抵消掉,你依然這么愛占便宜”,自然的伸出手,像一個持重的長者整理著易寒額頭上有些蓬亂的發絲,“你都這般英俊了,有沒有女子喜歡你”。
易寒笑道:“你依然這么絮絮叨叨”,情不自禁就要往那只纖長的手捉去。
“別動!”,蘇洛帶著不可抗拒的威嚴。
易寒猶豫剎那,神情堅決,用力的將她手腕捉住,深情道:“蘇洛姐姐”。
易寒能感覺她的手在微微顫抖,這是錯覺嗎?因為自己這句深情的姐姐,她的臉色似乎有些尷尬與慌張。
蘇洛抽回手,淡道:“我依然是你的老師,這姐姐兩字太過親昵,以后不許再叫,若敢再犯,罰你站上一天”。
蘇洛用這種半責備半教導的語氣,易寒非但沒有不悅,反而感覺一種溫馨的關切,笑道:“蘇洛姐姐若是舍得,那就罰好了”。
蘇洛輕輕搖頭,“你翅膀硬了,現在我也管不了你,你想怎么叫就怎么叫,我以后不理睬你就是了”。
易寒一臉慌張,急道:“好好好,我聽你的就是”,若是天底下輕聲細語就能將易寒治的服服帖帖的除了蘇洛再無一人。
蘇洛展顏微笑,“小寒,天黑了,回去吧”。
易寒搖頭,“多年未見,我很想念你,想在多看你一會”。
蘇洛淺淺一笑,“這黑燈瞎火的你看的見嗎?”。
易寒用那種尋常女子無法抵擋的熾熱眼神凝視著她,顫道:“一縷夕陽足矣”。
蘇洛淡淡與他對視,“明日再來”,簡意賅,絲毫沒有挽回的余地。
易寒扯開話題,站了起來,“燭火在那,我要與你徹夜長談”。
蘇洛不答,易寒就自顧摸索起來,屋內地方卻不大,突然頭磕碰到堅硬的東西,疼叫一聲。
蘇洛眼神中閃過憐憫,嘆道:“我都跟你說黑燈瞎火的,你偏還要跟我扯一縷夕陽,真是活該”,卻走到他的身邊伸手在他頭上磨挲著,“你都這么高了”。
易寒閉目享受著她的輕撫,只感覺此刻快樂極了,沒有說話。
“還疼不?”,蘇洛溫柔道。
“老師,可能剛才撞的太厲害了,頭有點暈暈的,今晚我恐怕無法單獨回去了”,易寒一邊享受著蘇洛的輕撫一邊迅速表達自己的意思。
蘇洛愣了愣,問道:“你什么意思”。
易寒佯裝可憐道:“老師,我想今晚在你這里借宿一晚”。
蘇洛頓時笑出聲來,依她對易寒的了解豈不明白他心里在打什么鬼主意,手上狠心用力,算是對他打壞主意的懲罰,問道:“還疼不”。
易寒呻.吟一聲,佯裝站立不穩,順勢朝她身上倒去,蘇洛輕輕的閃躲開來,易寒見沒戲,踉蹌幾步又假裝好不容易才站穩腳。
蘇洛道:“我這里沒有多余的房間”,易寒剛要開口說話,蘇洛又迅速道:“我的床很小”。
易寒迷茫道:“那怎么辦?”
蘇洛沉寂良久,才嘆息道:“好吧,真拿你沒辦法,我把房間讓給你這個病人,我到書堂湊合一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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