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難猛的深呼吸了一下,空氣中那隨著白影的出現,突然存在感很強的鐵銹霉味跟白霧也都消失了。
蘇難的呼吸終于是順暢起來了,因為剛才無邪的關系,蘇難并沒有看見月初把白影壓在身下之后到底做了什么,只看見最后那團白影在月初身前消散的樣子。
所以她此時盯著月初的發問,真的就是十分單純的一個疑問句。
可是在防備著她的黎簇跟無邪的心里,這問題就不是那么合時宜。
固然他們心里也在感嘆,可是蘇難這么一問,他們心中那種驚艷跟劫后余生的感覺瞬間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充斥著殺意的濃重戒備。
其中,自然是無邪的戒備更深一點,雖然黎簇也能看出來月初的血絕對有問題,但他只是直覺的認為不能叫外人發現月初血液的作用。
但是無邪卻知道,汪家人對特殊血液的瘋狂,他有些后怕的開始回憶,卻想不起來月初有沒有在汪家人面前表現過她血液的這份特殊了。
更不要說,還有那些他看不到的時間了
蘇難,這個人,她現在還能不能留呢。
蘇難身為汪家人,對月初的特殊,肯定或多或少的都有些猜測。
但是傳聞跟親眼所見肯定是有差別的,或許之前,因為月初實力的問題,汪家人并不敢明顯的打月初的主意,因為收獲跟付出難以成正比。
沒有利益或是利益不大的事情,已經不值得汪家人前仆后繼的出手了。
可要是蘇難回汪家之后,添油加醋的這么一說,把月初的血吹的天上有地上無的。
誰都不敢確定汪家會不會打起把月初送進實驗室的心思。
蘇難,還是不要活著出沙漠比較好,沒有證人的證詞可信度就不會高,而且無邪清楚,汪家人內部的廝殺還是挺嚴重的。
汪家人團結的是一個無形的、精神層面的汪家,并不是某些汪家人之間相互團結。
不過,安排個什么死法呢不能讓黎簇把他們當成反派啊。
雖然無邪手里有拿捏黎簇的東西,黎簇甚至對月初還有些好感,但是無邪也知道,雖然黎簇腦子里沒留存過多少知識,但也是受過良好教育的。
這樣的人,很矛盾。
要是他心里的東西立不住,他不會真心幫九門的,至少在汪家覆滅之前,無邪需要黎簇的真心幫助。
“那是什么東西?”
甬道里靜悄悄的,沒有人說話,于是蘇難鍥而不舍再次發問的聲音顯得尤其明顯。
月初正站起身,小心的擦拭手中的傘中劍,雖然傘劍滴水不沾,但是見多了小哥對他那把刀的時時愛護跟保養之后,月初覺得也不能讓自己的傘劍輸給那把古刀太多。
此時聽見蘇難的問題,月初還有點沒有反應過來呢。
說起來,一般小說里,小哥咔咔咔的把事情解決之后,就只需要迎接眾人的歡呼跟吶喊就好了。
她也就不奢求自己還有這個待遇了,可是,難道她還需要跟蘇難解釋一下這事情的原理不成?
那也得她自己知道這能量團到底是什么東西啊,然后還能把這東西給清晰的解釋出來
月初抿了抿嘴唇,有些無辜的轉身看向無邪,咋辦啊,她不知道怎么回答欸。
明明是該緊張的時候,偏偏無邪嘴角卻翹了翹,正想說話解圍,黎簇卻搶先說了話:“什么東西呀?我們什么都沒看見。”
黎簇仰著頭,能感受到眾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呢,但是他就這么瞪大了眼睛,并不是月初看向無邪時的無辜,而是一種明知道是錯但就是不認的堅持。
簡稱就是脖子硬,就是軸。
蘇難有些無語的看向黎簇,又看了眼月初跟無邪,冷笑道:“你是故意的嗎?敷衍我。”
當然是了,但這話不能說出口。
黎簇可不是坐以待斃的人,怎么能夠接受月初一而再再而三的,在他的面前“狂奔”向無邪呢。
黎簇忽然就想知道,月初在那些黑暗里,一次次把自己救下來的時候,心里會不會慶幸,陷入昏迷的是自己而不是無邪呢。
哪怕在跑向無邪的過程中,月初并沒有放下拉住自己的那只手,可是,黎簇才不是那種隨便、喂一喂就心滿意足的小狗。
“可是我們真的什么都沒看到,對不對?”
黎簇避過月初的目光,雙眼直直的看向無邪,他會證明的,他比無邪更有用。
無邪的槍沒能幫月初射中那道白影,可是他的燈光卻可以一直追隨著月初。
無邪笑了一下,點頭贊同道:“我們確實什么都沒有看到,剛才不是有道白影晃來晃去的。
結果還沒等我們靠近、搞清楚那是什么東西呢,它就忽然消失不見了,我們正找它呢。
蘇難隊長,你是不是走神了呀?”
“對,你走神了。”
無邪話說完,黎簇又緊接著說了一句,一點也不愿意讓話落到地上。
其實無邪有更好的解釋方法,想必粽子一類的東西汪家人見得不少,還有見到小哥鮮血之后下跪的女傀,和這東西就挺相似的,都可以拿來編造一二。
那月初的血最多是跟小哥差不多,暫時麻痹蘇難不成問題。
反而是黎簇的打死不承認,這做法有些蠻不講理了。
但是,黎簇的做法顯然偏向了他們,這是好事,那無邪也不愿意打擊他的積極性。
在無邪蠱惑性的預期下,蘇難其實有那么一瞬間懷疑自己,但是等看見黎簇強撐著自信的表情,跟月初大大的眼睛里滿滿的疑惑之后。
蘇難自信于自己是沒有看錯的。
一瞬間,她竟然有點哭笑不得的感覺,這是什么小孩子過家家,跟她玩霸道高中生死不承認這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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