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是嫌棄我給的錢太少。錢不夠花,你直說啊!你犯得著拿自已的命去拼嗎?”
陳觀樓搖頭嘆息,糊涂啊!
“不拿命拼,拿什么拼。咱們都是賤命一條,除了一條狗命,啥也不是。大人不一樣,你姓陳,你背靠侯府,你高貴典雅。縱然身處天牢這等骯臟之地,但無人敢小覷你。大人,我沒得選啊!”
一句沒得選,道盡了獄卒的傷痛。
“你有的選。只要你告訴我實情,我就能保你。然而,你們不信任我。”
陳觀樓指著對方。
“你們都不信任我。你們全都當我是狗官。所以,你要拼命,而今你要丟命,也是活該!”
王二林突然大吼一聲,“對,我是活該!我活該只有拿命拼,我活該求死。大人,你就盡情的看我們的笑話吧,這都是你該得的,畢竟你是狗官。”
陳觀樓嗤笑一聲,笑對方自以為是,笑對方嫉富如仇,笑對方無能為力。
“你眼紅我就直說,我是不是狗官,我心頭比誰都清楚,不是靠你一人就能下定義。你啊……心挺大的,可惜,你要死了。”
王二林頓時頹然,所有的精氣神,仿佛一瞬間都被抽空,只剩下一具沒有靈魂的空殼。
他呵呵發笑,“沒錯,我要死了!敢問大人,要我怎么死?”
“會讓你死個痛快。死之前,你還有什么可說的嗎?”
王二林一不發。
陳觀樓也不在意,他自顧自地說道:“你收錢殺人,不用見血封喉的毒藥,而是用普通的毒藥,給胡大人留足了活命求救的時間。你到底是想殺他,還是不想殺他?王二林,你能否告訴我?”
“事情沒有大人想的那么復雜。”王二林哈哈一笑,頗為得意,“具體緣由,大人自已猜。”
“你看你,只要配合,為本官解惑,本官看在同為天牢人的份上,給你一個痛快。而你,偏要和我作對,偏不肯抓住機會,非要臨走的時候受一番罪,你這是何必。莫非你以為如此作為,會顯得骨頭很硬,會被人稱道。不不不,天牢的兄弟只會罵你一句,真蠢!”
王二林聞,頓時面露兇惡,雙眼倒三角,那是一雙充滿仇恨的眼睛。
“你恨我?為什么恨我?”陳觀樓不解,總不能因為剛才那幾句話吧。
“罷了,我也不想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來人,將他帶下去,施以水刑!”
“陳觀樓,你不得好死!我詛咒你死無葬身之地……”王二林一聽水刑,頓時破口大罵。
罵聲逐漸遠去,陳觀樓嗤笑一聲,“我以為他真的天不怕地不怕。結果一聽到施以水刑,整個人就慌了。你們說,他為啥恨我?我沒挖他祖墳,沒斷他前程。”
“大人不必在意,他就是失心瘋。”
“王二林平日里沉默寡,小的也不清楚他到底怎么想的。”
“他腦子有病。”
“他就是嫉妒!”
“他嫉妒我媽?”
“大人,小的或許知曉一二原因。”
黃夜突然站出來。
陳觀樓招招手,讓對方走近些,“說來聽聽,他為什么嫉妒本官?”
“王二林有個遠親,在朝中為官。他原本想爭取班頭的差事,失敗了。后來大人升任獄丞,他又惦記上空出來的獄吏,走親戚的路子,據說花了不少銀子。結果大人乾綱獨斷,一定了陳獄吏,他錢白花了。再后來,他遠親調任地方官,他在京城失了依仗。他之所以嫉妒大人,蓋因為他認為大人搶了他機緣。”
“我搶了他的機緣?”陳觀樓一臉震驚樣,王二林的腦子到底怎么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