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始帝聽不進謝長陵道理,干脆將政事堂的幾位官員都叫來,臨時開了一場小朝會,討論平江侯該如何處理。
開會的時候,就有人提到市面上新出來的本子,并且呈上給建始帝過目。
“本子上的故事是化名,但是了解過平江侯生平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本子是以平江侯為原型書寫。本子還沒寫完,停在了關鍵地方。臣也很好奇,本子里面的主人公是造反,還是一輩子忠于朝廷,忠于陛下。”
誅心之!
陳觀復若是在場,定會提起手中笏板朝對方砸去,往死里砸!
這是死仇!
建始帝翻閱本子,越看眉頭皺得越緊,越看心中怒火燒得越旺。
“陛下,老臣以為此事需慎重。先不說本子究竟何人所寫,究竟有何目的。單是未經許可,就在市面上大肆傳播宣揚影射朝廷重臣,制造輿論,理應嚴懲。”
“是不能放縱這類行徑。往后有樣學樣,看不慣誰,就寫個本子大肆污蔑,豈不是亂套了。老臣懇請陛下下旨,嚴查此事,莫叫有心人鉆了空子。”
“都說平江侯有異心,這話老夫細細一算,少說聽了十年。十年來,平江侯雖有不法之事,勉強也能稱之為兢兢業業,替朝廷守住了西北門戶,沒讓西涼南下禍害地方。”
“平江侯養寇自重,不罰他難道還要夸他不成。區區一個郭大春,愣是打了這么多年,還沒把人摁死,其中緣由大家都心里有數。至于西涼,我就不評價了。總之,大家心里頭都有一本賬。”
“平江侯在西北大肆貪墨,這是不爭的事實。朝廷若是不加以嚴懲,置國法于何地,置朝廷于何地。”
“就算要清算平江侯,也需緩緩圖之,不可操之過急。”
“西北不靖,平江侯還用得上。不如暫且容忍他一段時日。”
“荒唐!亂臣賊子,此時不誅,更待何時?莫非你們都跟平江侯一伙的。”
“說不出道理來,就胡亂扣帽子。你瞧瞧你,哪里像國之重臣,分明就是市井無賴。陛下,請嚴懲此獠。”
“我打死你,你分明就是亂臣賊子。”
“來啊,誰怕誰。”
瞬間,小朝會就變成了菜市場,雙方人員紛紛加入戰場斗毆。使出渾身解數,非要將對方置于死地不可。
謝長陵穩穩坐著,繼續翻閱下面人呈上來關于西北的各種調查資料。
“陛下,西北危矣,不可大動干戈啊!”
他將資料呈上,希望建始帝憑理智做決定,而不是靠感情做決定。又不是女人,一天到晚被情緒左右,一會愛一會恨的,荒唐!
建始帝懶得看那幫打架斗毆毫無體面的朝臣,翻開資料仔細看起來。
反倒是大太監王德發急得不行。
豈有此理,竟然在陛下跟前打起來,謝相也不管管。
打壞了人無所謂,要是碰到大殿內的名貴擺件,如何是好。大殿內隨便一個擺件拿出去,都是價值連城。
他有心喊一句別打了,卻見皇帝不甚在意,他也就不強出頭,免得招來厭煩。
建始帝合上資料,“謝愛卿有何建議。”
“臣以為,可以派遣一位文官重臣,前往西北統領民政,徐徐圖之。”
“以前也派過,然而效果并不好。”
“臣以為,以前派遣的人員手段太過溫和,官威也有些不足,不能壓服下面的牛鬼蛇神。此次派遣,理應挑選一名重臣前往。”
“哦,你可有人選?”
下面打得熱火朝天,君臣二人商量著,已經要定下西北攻略。
“臣以為已經致仕的于相,最適合去西北主政一方。于相不缺手段,不缺官威,定能壓住西北那幫牛鬼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