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聽說沒?師長家那口子,跟醫務室新來的趙醫生,好像有點不清不楚的?”
“真的假的?這啥時候的事兒啊?我咋一點風聲都沒聽見?”
“就這兩天傳起來的唄!不過我瞅著不像真的,你想啊,柏師長把他媳婦寶貝得跟啥似的,捧手里怕摔了,含嘴里怕化了,她能往外跑?”
“可架不住大伙都在說啊!老話不也說了嘛,‘蒼蠅不叮無縫的蛋’,說不定還真有點啥呢?”
“咱可別瞎摻和!那柏師長護短護得厲害,真要追究起來,咱這些旁聽的指不定都得跟著吃掛落,到時候可就吃不了兜著走嘍!”
“嗨,咱不就是聽聽嘛,又不是咱傳出去的,怕啥?”
這緋聞雖說沒鬧得人盡皆知,卻像長了腿似的,悄咪咪就在家屬區傳開了。
云舒發現自己走在路上撞見家屬區的人,對方看她的眼神總帶著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古怪。
那眼神黏在她身上,像沾了灰的蛛絲,讓她渾身不得勁。
直到李巧鳳來醫務室,氣沖沖地跟她說,院里都在傳她跟趙硯舟“有一腿”,說得有鼻子有眼,活靈活現的,仿佛親眼瞧見了似的。
“要我說這些人就是吃飽了撐的!沒事亂嚼舌根,家長里短不夠說,還編排起別人的是非來了!”李巧鳳叉著腰,氣得臉都紅了。
云舒太清楚這個年代最忌諱的就是這些閑碎語,所以打從一開始就跟趙硯舟保持著距離,誰成想還是沒能躲過。
聽李巧鳳說那些傳把她倆說得那么不堪,她的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眼底像結了層薄冰。
正在抄寫藥品清單的趙硯舟臉色也好看不到哪兒去,他擱下筆,看向云舒,抱歉道:“看來是我給你惹麻煩了。”
“先別急著下定論。”云舒定了定神,眼神一凜,沉聲道,“依我看,這事八成是有人在背后故意搗鬼。”
李巧鳳忙問:“那你心里有懷疑的人了?”
“有是有,但還不敢確定。”云舒轉頭看向趙硯舟,“趙醫生,還記得咱們幾天前搶救的那位產婦嗎?”
趙硯舟點點頭,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隨即像是想到了什么,抬眼道:“云醫生懷疑,是那產婦的婆婆在背后嚼舌根?”
李巧鳳追著問了前因后果后,差點沒氣得背過氣去:
“世上還有這種人?兒媳婦的命就不是命了?當初要五塊錢都算便宜她了!依我看,就得要她五百,讓她長長記性!”
人嘛,總愛湊個熱鬧聊個八卦,尤其是男女之間那點事兒,更是茶余飯后的絕佳談資。
云舒知道堵不住悠悠眾口,可也不能任由這謠繼續發酵。
只是她還沒來得及琢磨出對策,家屬區就又傳出了新消息。
趙硯舟跟關婷婷處上對象了。
第二天上班,她就瞧見兩人一塊兒走進來,關婷婷把趙硯舟送到醫務室門口,才轉身往部隊辦公樓走去。
這么一來,關于她和趙硯舟的那些傳,自然就不攻自破了。
可柏戰在聽說有人敢背后造謠他媳婦亂搞男女關系,那火噌地就上來了,當即放了話:“誰能把造謠的主謀供出來,就賞五塊錢!”
沒兩天,那產婦的婆婆曹桂芬就被人給供了出來。
很快,紀檢部的人就找上了門。
曹桂芬哪想到事情會鬧這么大,連紀檢部都驚動了,當即就撒開了潑,在地上滾來滾去:“我老婆子冤枉啊!天大的冤枉!我不服!憑什么抓我?”
左鄰右舍都圍過來看熱鬧,當場就有證人指著曹桂芬,說她就是那個四處散播謠的人。
曹桂芬的兒子正國良站在一旁,臉漲得跟豬肝似的。
他起初還琢磨著問問老太太,知不知道是誰傳的閑話,說不定能舉報領賞,哪成想這背后搗鬼的竟然是自己親娘!
他心里門兒清,柏師長是什么人物?部隊里沒幾個敢得罪的。
想到這兒,正國良黑著臉,一把將躺在地上撒潑的曹桂芬揪了起來,壓著聲怒道:“媽!都啥時候了還在這兒撒潑!趕緊配合人家工作,爭取寬大處理,不然你非得把我前程毀了不可!”
曹桂芬被兒子吼得一怔,再想到兒子的前途,腦子頓時清醒了大半,也不敢再耍無賴了。
人被紀檢部的人帶走后,正國良很快就接到了通知,被領導狠狠訓了一頓,記了過,還得罰寫一份深刻的檢討書。
沒過幾天,曹桂芬就被放了出來。并在家屬區的中心廣場上,當著大伙的面澄清云舒跟趙硯舟的事兒。
“關于云舒醫生和趙醫生的那些閑話,都是我瞎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