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氏只覺心臟猛然收緊,仿佛被看不見的重錘狠狠地錘擊了一下,整個人都喘不過氣來。
十八年的籌謀,十八年的等待……一夕之間,什么都沒了!
忽然,唐氏兩眼一黑,張嘴嘔出了一口黑血……
她身邊的丫鬟慌了,連忙去扶她,失聲驚呼:“夫人!夫人吐血了!”
剛走出燕譽廳的常氏也聽到了后面的動靜,回頭看了一眼,見唐氏暈厥在太師椅上,丫鬟婆子正在給她掐人中。
李嬤嬤遲疑地問常氏:“夫人,要不要去看看端太太?”
唐氏既是明遇的生母,如今身世大白,她就是常氏的婆母。
常氏的臉瞬間黑了,越看唐氏越覺得嫌惡,沒好氣地拂袖,“真是晦氣!”
“她有什么好看的!我又不是大夫!”
常氏迫不及待地疾步而去,心里想著:明遇不是景川侯的兒子,那么這侯府必然容不下他們夫婦了。
今天是楚家,明天是侯府,他們早晚要把從前給予的東西一樣樣地收回去,而她必須盡量保住能保住的東西,即便是撒潑甩賴也在所不惜!
常氏一心想著保住他們夫妻的東西,卻全然沒注意到身后明遇目光陰沉地望著她,滿眼的心涼與失望。
“爹爹,快給娘請大夫!”明起早在外頭偷聽了好一會兒,這時終于按捺不住地沖進了正廳,憂心沖沖地去看昏迷不醒的唐氏。
景川侯冷冷道:“請什么大夫!”
“今天就是她死在這里,也是她咎由自取!”
明端嘆了口氣,吩咐明起:“起哥兒,你親自去請大夫。”
又轉頭對景川侯說:“侯爺,唐氏她固然有錯,卻也罪不至死。”
族長也勸了景川侯一句:“還是給她請個大夫吧。”
“這阿遠的身世還存疑……總要讓唐氏把話說清楚。”
連三老爺明竣也出勸了兩句。
眾人輪番相勸,景川侯愈發心煩意亂,但還是松了口,打發了人去請大夫。
唐氏則很快被抬去了隔壁的偏廳。
景川侯又對明遇說:“阿遇,你我父子一場,本侯也不是不近人情之人,你先回去好好養傷吧。”
他也只說到了這個份上,沒說明遇的傷養好后又該何去何從。
明遇渾身僵直,好一會兒,才輕聲道:“謝……謝過侯爺。”
短短幾個字他說得無比艱難,內心猶如一潭死水。
景川侯撇過了臉,吩咐幾個家丁將肩輿上的明遇抬走。
明皎看也不看唐氏與明遇母子,悠閑地喝了幾口茶,才看著族長又道:“伯祖父,我還有一事相求。”
“明遇既不是我的同胞兄長,他的名字掛在我娘名下,總是不妥。我想請伯祖父開祠堂,修改族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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