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消彼長,彼竭我盈。
這八個字反復地回蕩在唐氏的心頭。
她的臉色又難看了幾分,心中憋悶。
“孫大夫,勞煩你了。”唐氏勉強露出客氣的笑容,“我會讓我家遠哥兒好好養著的。”
“起哥兒,你送孫大夫下去吧。”
“那我就告辭了。”孫大夫拱手團團地行了一圈禮,視線在對上明皎時,有微妙的一個停頓。
他實在是看不懂這位明大小姐。
她為什么要讓自己夸大明遠的傷勢,又為什么讓自己……
“孫大夫慢走。”明皎含笑道,語氣隨和。
這短短五這個字卻讓孫大夫心臟劇烈地跳動了一下。
他沒有選擇,只能聽大小姐的。
孫大夫不敢再看明皎,隨明起匆匆地離開了。
“皎姐兒,”明端拈了拈須,略帶幾分無奈地說道,“你遠堂哥有傷,我與你堂嬸就先送他回無量觀了。”
“世子傷得這般重,太夫人和侯爺這會兒怕是心煩得很,我們就不讓你堂哥去打攪他們了。”
“等改日……等世子的傷勢穩定些,我再讓你遠堂哥去侯府請安。”
“你覺得如何?”
他說話的同時,明遠拖著右腳,一拐一拐地出現在雅座外。
明皎的視線穿過明端,落在雅座門口的明遠身上。
一時間,她竟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前世,她在老家見到明遠的那一天。
當時明遠瘸了,滿身陰郁的氣息,抑郁不得志,與現在的他截然不同。
這兩天所發生的一切,也驗證了明皎一直以來的猜測——上一世,明遠的右腿之所以會瘸,定是源于明遇的算計。
那么,她就會讓明遇付出他該有的代價。
兄妹倆沒有說話,但這一瞬,明遠讀懂了明皎的眼神。
想著方才他與明皎的那局棋,他懂了,也確信了。
是明皎。
他的這個妹妹性子與他截然不同。
方才的那局棋是她在告訴他,她不會強迫他回侯府,但他也別想阻攔她想做的事。
今天的事只是明皎的第一步。
她很快就要進行下一步的計劃。
而他,若是想阻攔她,現在就該說出真相——說他的手腕其實沒有骨裂。
明遠摸了摸那纏著一圈圈白紗布的右腕,抿緊了薄唇。
明端只以為明遠擔心影響殿試,走過去,輕輕拍了拍他的肩,“遠哥兒,吉人自有天相,你這點傷肯定妨礙不著殿試的。”
而唐氏一看明遠右腕上紗布,便覺得刺眼,覺得明遠簡直是無病呻吟,裝腔作勢。
唐氏沒好氣地說:“明遠,你這點傷算得了什么,世子的腿骨被馬蹄踏斷了,三個月不能下榻呢。”
“好了,我們別在這里耽誤皎姐兒了,她還要回侯府看她大哥呢。”
唐氏擔心明遇的傷勢,恨不得插翅飛回侯府。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