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您別與我父王計較。”
蕭云庭親自送景川侯出去,賠著笑容說。
他雖然也很想與父王提他與白卿兒的親事,可他也知道欲速則不達,父王這回還在氣頭上。
景川侯停下腳步,語含深意地說:“哎,都說外甥似舅,看到你,本侯就像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
“阿庭,你與卿兒兩情相悅……”
“舅舅。”蕭云庭生怕景川侯誤會他與白卿兒私相授搜、無媒茍合,想解釋幾句,但景川侯給了他一個安撫的笑容。
“舅舅明白的。”景川侯一副你知我知的樣子,拍了拍蕭云庭的肩膀,唏噓道,“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人。”
“你與卿兒都是本侯看著長大的,本侯一定會幫你們的。”
蕭云庭也沒想到父母不肯支持他,反倒是大舅父這般理解他。
他一臉感動地看著景川侯,吐露心聲:“舅舅,卿兒表妹知我懂我,是我決心牽手共度一生之人。”
“可父王母妃不肯答應我與卿兒的婚事。”
“舅舅,如果您是我的父親就好了……”
“……”景川侯按在蕭云庭左肩上的手一僵,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他干咳了兩聲,“阿庭,你這話要是讓你父王聽到,怕是得看本侯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了。”
蕭云庭也知自己失,局促地抿唇。
景川侯收回了手,負于身后,輕聲勸道:“阿庭,你也別怪你父王母妃,本侯知道他們都是為了你好。”
“至于你與卿兒的親事,你也別著急,等白老太爺起復,情況就不同了……”
蕭云庭精神一振,眸放異彩,“真的?”
“十之八九。”景川侯拈須道,“本侯會再去打探一番消息的。”
“你且再等等。”
景川侯打算明天就去劉府造訪司禮監掌印大太監,打探一下口風。
舅甥倆掏心掏肺地交了一番心。
等景川侯的馬車離開王府時,暮色四合,華燈初上。
春日的晚風帶著一絲料峭的涼意。
何大順家的已經返回了侯府的蘅蕪齋,將那枚羊脂白玉雙燕云紋環佩奉上,又將在誠王府發生的事活靈活現地復述了一遍。
圓盤臉上,笑得眼睛都瞇成了縫兒。
“奴婢照您吩咐的說了一通,王妃果然就忍不下去了,爽快地把這玉佩給拿了出來。”
“大小姐,您真是神了!”
明皎執起那枚環佩,平靜地輕笑:“表哥是大姑母的命根子,大姑母絕不能容忍旁人說他一句不是。”
上一世,她嫁入王府前,一直羨慕表哥有個這么疼愛他的母妃。
可等她與蕭云庭成親后,卻發現誠王妃變了,不再是從前那個慈愛和氣的姑母。
漸漸地,她才懂了,凡事有兩面……
何大順家的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她嫁作人婦都十年了,自然知道有的親事是外甜內苦。
大小姐怕是經由今天的事看明白了誠王妃不好相與,這才一意退親。
心中唏噓不已,何大順家的又道:“世子殿下說,給他三天時間,他會歸還小姐從前送的那些物件。”
明皎淡淡道:“等三月十一,你再去一趟王府,記得多帶些人手……把鑼鼓也帶上。”
就算再給十天,蕭云庭也湊不齊。
別的不說,只蕭云庭從她這里借去的三幅古畫,就有一幅這會兒應該在國子監王祭酒的手里。
“是,大小姐。”何大順家的笑瞇瞇地應了。
賞了何大順家的一枚銀錁子以及一包蜜餞,明皎就將人打發了。
紫蘇恰與她交錯而過,這時走進屋來。
明皎漫不經心地把玩著那枚環佩,食指的指腹輕輕摩挲著。
如羊脂般白膩的玉佩在燭火中閃著瑩潤的光澤,映得她雙眼璀璨生輝。
上一世,外祖父與舅舅在獄中告訴她,她的娘親在世時曾經在黑市的恒鑫錢莊存了一千萬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