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皎輕笑了一聲:“一榮俱榮,一辱俱辱,我一人的清譽是小,因為我,連累了明家其她姊妹……以及芙姐兒的清譽,那就是萬萬不可。”
“常夫人,芙姐兒是夫人的外孫女,夫人對她不會沒有一點憐愛之心吧?”
“令嬡若是與明遇義絕,芙姐兒當如何處置?”
常夫人的眼皮重重一跳,讓自己鎮定:明皎不可能知道的。
按下心頭的異樣,常夫人若無其事道:“芙姐兒姓明,自是留在明家。”
“明大小姐,你不必顧左右而它,我今天勢必要為小女討一個公道。”
常夫人對著隨行的老嬤嬤做了個手勢,再次看向了景川侯:“侯爺,簽下這份義絕書吧。”
那老嬤嬤便捧著一個托盤走到景川侯跟前,托盤上,放著常家提前擬好的義絕書以及文房四寶。
“我不同意義絕!”
正廳外,這時爆起一聲怒喝。那拐杖敲擊地面的“篤篤”聲由遠及近。
明遇一瘸一拐地出現在廳堂門外,“是常氏失了清白,憑什么義絕?!”
他憔悴的面龐上凝著一層灰敗之色,綠云罩頂的難堪與屈辱寫滿眉眼之間,讓他通身縈繞著一股子揮之不去的戾氣。
他看來與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的景川侯世子,判若兩人。
“由不得你!”常夫人略帶輕蔑地哼了一聲,越看這瘸腿的假貨,越不順眼。
倘若當初她的女兒嫁的是真正的世子明遠,人人都會羨慕她的女婿有狀元之才,女兒更不會有今日澄瑞園之禍!
景川侯也同樣看明遇不順眼,不由提起了狼毫筆……
此舉刺激到了明遇。
先是失去了世子位,現在連他的妻子都被人玷污,身為堂堂七尺男兒,又有誰能坦然接受這種奇恥大辱!
明遇拄著拐杖發瘋似的沖了過去,一把拿起那托盤上的義絕書,將之撕得粉碎。
理智被怒火焚燒殆盡,明遇發泄似的對著景川侯嘶吼道:“你不是我爹,你沒有資格替我簽下這封義絕書。”
此一出,整個廳堂寂靜無聲。
話出口后,明遇也后悔自己的口不擇。
但說出去的話,猶如潑出去的水。
上首的景川侯面上宛如覆著一層冰霜。
他對明遇的最后一絲父子之情徹底消散了。
“常夫人,你也聽到了。本侯不是明遇的生父,沒資格代他簽下這封義絕書。”
景川侯將那支狼毫筆往托盤上狠狠一丟,拂袖而去。
任由常夫人在后方連聲喚著“侯爺”,他都沒有駐足。
常夫人心里暗自扼腕:只差一步就能騙景川侯簽下這封義絕書。
她轉而看向了另一邊的太夫人,怒氣沖沖地威逼道:“太夫人,明遇不是侯爺的兒子,但明大小姐總是貴府的大小姐吧!”
“今日侯府要是不給我常家一個交代,我就進宮,請皇上、請太后給我常家主持公道。”
想著今日皇帝雷霆震怒的樣子,太夫人的兩邊太陽穴一跳一跳的,忙道:“常夫人……”
“好!”明皎打斷了太夫人的未盡之,“我隨常夫人一起進宮。”
啊?
常夫人以及太夫人皆是一愣,懷疑自己聽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