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場”行動以一種近乎完美的“零傷亡”(主力部隊)的方式,取得了輝煌的勝利。
戰果是驚人的。
全殲日偽“華北皇協軍模范旅”三千余人,擊斃日軍大佐山本一郎及其顧問團共計七十余人。
繳獲戰馬三萬兩千匹!繳獲牛、羊等牲畜共計四十一萬頭!繳獲長蘆鹽場堆積如山的成品海鹽超過一百萬噸!繳獲糧食、飼料不計其數。
這場勝利如同一針強心劑,瞬間引爆了整個根據地的熱情。
那些因為“巨浪”計劃而勒緊褲腰帶、心生怨的百姓和商人在拿到那一份份沉甸甸的肉和鹽時,所有的不滿都煙消云散。
取而代之的是對獨立旅、對張合那種發自肺腑、近乎狂熱的擁戴。
“跟著張旅長,有肉吃!”
這句最樸素的話成了整個根據地最響亮的口號。而“巨浪”計劃也因此獲得了最堅實的民意基礎。
北平,“絕對防御”圈內。
岡村寧次在接到“北辰”馬場全軍覆沒、山本一郎玉碎的戰報時,他沒有吐血,也沒有摔東西。
他只是默默地閉上眼睛,靠在了椅背上,許久一動不動,仿佛變成了一尊石像。
“巨浪”……“屠場”……
他咀嚼著這些由張合定下的、充滿力量與血腥的代號。他知道,他在軍事上已經徹底失去了與張合進行對抗的任何可能。
“土八路”已經插上了“天空之翼”(海東青),也鍛造出了“重甲利爪”(野牛)。
而他和他那引以為傲的“華北方面軍”,則被自己親手關進了北平、天津這兩個巨大的“烏龜殼”里。
他已經從一個“獵人”徹底淪為了等待被“屠宰”的……“獵物”。
“不……我還沒有輸。”
岡村寧次猛地睜開了眼睛。那雙渾濁的眼中,閃爍著最后一點陰鷙、毒蛇般的光芒。
“軍事上我輸了。”“但是在那條看不見的戰線上……我還有我的‘春蠶’!”
他抓起了電話。“接特高課,‘春蠶’計劃總負責人,土肥原賢二。”
“告訴他,啟用我們最深的那顆釘子。”
“張合不是在搞他的‘工業大學’嗎?他不是在為他的‘飛馬’而驕傲嗎?”
“那就讓他的‘驕傲’變成他的……‘葬禮’!”
太行山,根據地。
“屠場”行動的巨大勝利所帶來的海量資源,讓整個根據地都沉浸在一種近乎“過年”的喜悅之中。“巨浪”計劃也因此得以毫無阻礙地全速推進。
兵工廠里爐火燒得更旺了。
李云龍這個“財神爺”在繳獲了海量的牛羊皮和馬骨后大手一揮,兵工廠立刻上馬了兩個新的“民用”項目――“軍靴廠”和“骨膠廠”。
而“玄武”(野牛)突擊炮在經歷了“屠場”行動的實戰檢驗后,也進入了瘋狂的“量產”階段。
但是在“玄武”生產車間的隔壁,那個被列為“特級”機密的“飛馬”發動機研究所里,氣氛卻并不輕松。
“不行!還是不行!”
凌峰這個王牌飛行員此刻卻像一個暴躁的包工頭,他一拳砸在了那臺拆解開的“雙黃蜂”發動機上。
“宮澤先生!伊藤先生!你們看!我們的仿制品在材料上已經無限接近了!在工藝上也達到了極限!為什么一上測試臺,運轉超過三千轉,它……它就發抖!就嘯叫!根本無法穩定輸出功率!”
宮澤健介和伊藤這兩個一冶金、一光學的頂尖專家,此刻也是愁眉不展。
“凌教官,”伊藤扶了扶眼鏡,
“這已經不是材料學的問題了。這是……這是‘動力學’和‘平衡’的問題。它的每一個活塞、每一個曲軸,都需要達到一種我們無法理解的、‘微米’級的……動態平衡!”
“我們缺少最關鍵的……‘精密加工機床’!!”
這個問題如同一座大山,壓在了所有人的心頭。
他們可以用“手搓”的方式造出“玄武”這種傻大黑粗的“陸戰之王”,但他們卻無法用“手搓”的方式造出“飛馬”這顆精密無比的“天空之心”。
“巨浪”計劃在它最核心的“騰飛”環節上被卡住了。
就在所有人都一籌莫展的時候,一個溫和但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興奮的聲音,在實驗室的門口響了起來。
“各位……如果是‘動態平衡’和‘精密加工’的問題……或許我可以試一試。”
所有人猛地回頭。
只見一個穿著干凈工裝、戴著金絲眼鏡、面容儒雅的中年人,正站在門口。
他正是岡村寧次的“王牌”――“春蠶”陳伯良!
陳伯良這個以“逃難學者”身份進入根據地的冶金專家,在過去的幾個月里表現得堪稱“完美”。
他兢兢業業,不計報酬。他主動參與了“玄武”裝甲鋼板的改良工作,利用自己的知識將鋼板的韌性又提升了百分之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