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安把錢從墻頭甩了進去,只要不傻,那貴的老婆應該知道把錢藏起來。面對這么一大筆意外之財,從天而降的外財,沒有哪個人不欣喜若狂,也心懷忌憚,那貴的女人應該也是。
一個下午,小安都候在那貴就職的警察局門口,直到那貴下了班出來,小安才啟動轎車。
下了班的那貴沒有回家,而是叫了輛黃包車直奔王東的賭場而去,絲毫沒留意身后不遠處跟了一輛轎車。
小安一邊開車一邊琢磨,這那貴該不是又去王東賭場的吧,要那樣的話,他是真的該死。
那貴果真是去王東的賭場的。昨天,白白從王東那里得了一百大洋,那貴突然有些不知所措,雖然他表面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其實內心里卻激動壞了,這等于又多了一個來錢的路。
突然間那貴就開竅了,媽的,原來搞錢這么容易,來錢這么快,這些年真是白活了,怪不得一樣的薪水有人大吃二喝,而他只能省著花,算計著攢。
一天沒出門,那貴卻沒閑著,他把龔業祿的死亡前后的細節重新梳理規整了一遍,然后綜合多年的辦案經驗,他得出一個連他自己都興奮不已的結論,龔業祿的死就是王東干的,因為龔業祿死了,獲利最大的當屬王東,沒有之一。
想想龔業祿被搶走的錢,那貴就雙眼放光,要是都給他,足夠他一家人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殺了人還不行,還劫財,不能這么便宜了他。
那貴該死,黃包車夫卻是無辜的,要干掉那貴,勢必傷及無辜,小安決定等一等,有心算無心,跑不了那貴。
那貴下了黃包車,付過車錢,他大搖大擺地進了賭場,那神態根本不像一個賭徒,更像查案子的警察。
看到那貴,王東笑了,心里暗道:是你找死,不關我的事。
在王東心里,已經給那貴判了死刑,因為他相信小安的實力。
“那警官,你這是下班了還是沒下班?”
那貴看看四周,湊近王東說道:“龔業祿被殺前,我聽說有個高手救了你姑父,那高手在哪里能不能告訴我?”
王東大吃一驚,這那貴有兩下啊,不動聲色間就把他的底細給調查個七七八八,若是由著他繼續查下去,還真的不好說能查到什么。
王東有些可惜,這樣的人一身本事卻要死了,而且死在自己的授意下。
“哪有什么高手,別聽他們胡說八道,有高手的話我能被龔業祿壓一頭?”
王東矢口否認,哪怕是真的,那貴拿不出證據他也不會承認。
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王東雖然有時候有些少爺脾氣,但是他不傻,能跟龔業祿剛硬,并且不落下風,肯定智商足夠,那貴再怎么誘導,他就主打一個不承認,哪怕這那貴已經在閻王爺的生死簿上掛了號,但是,那貴沒死定之前,王東絕不上當,否則白混了。
那貴無奈,這王東油鹽不進,他也沒招,但是他不甘心就這么無功而返,于是就笑笑,跟王東玩起了心理戰。
“據我調查,龔業祿被殺那天夜里,有人看到你的汽車就停在不遠處,你可別告訴我你是路過。”
王東一驚,這那貴長得不咋樣,倒是有點真本事,這么快就查出那晚他的行蹤了。不過,王東并不害怕,我就是停在那里也不能說明我就是兇手。
“那警官說笑了,那晚我根本就沒出門,我的車也一直停放在家里,我有證人。”
那貴一直盯著王東的臉色,雖然王東極力掩飾,也就是一瞬間的事,但那貴卻捕捉到了王東神色的變化。
果然,龔業祿的死跟王東有關,有門。
“這里就咱倆,你承認也沒關系。”
王東看著那貴自作聰明的笑容,頓時明白了,這小子詐他呢,自己可是摘了車牌的,半路上才換上,就是自己的車在那里出現,他那貴憑什么就認定那個無牌的車是他的,一樣的車多了。
“那警官,你這樣說就沒意思了,缺錢花你說一聲,不至于拿兄弟我尋開心。”
那貴冷笑一聲,隨即彈了彈自己的褲腳,漫不經心地說說道:“王老板,我是拿你當朋友才這么說,要是到了警察局,可就不是這樣了。”
“那警官,你是嚇唬我么?”
“我需要嚇唬你么?”
“既然那警官不缺錢,也不想玩兩把,那請吧。”
王東端起茶杯,做了個請飯手勢,這是攆人呢。
“你會后悔的,王老板。”
那貴冷哼一聲,雖然只是一個小警察,但當面被攆,還是讓他感覺受到了侮辱。
“王老板后悔不后悔我不知道,但是你一定會后悔。”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