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達理道:“現在信了吧?”
車上的范文忍著疼痛說道:“多虧這位小兄弟,我沒想著這么快出來,我聽黑龍幫的人說,趕緊放人,不然命都沒了,太嚇人了。”
錢達理笑了,心里暗暗說道,就你們這幫不長眼的家伙,小安滅你們跟玩一樣,得罪我們,那你是走眼了。
那邊小安慢悠悠走著,倒不是擔心黑龍幫的人追出來,可小心總沒有過火的,小心駛得萬年船,干革命工作更得如此,這是爸爸的教誨,也是鮮血和生命換來的經驗。
小安直到錢達理他們看不見了,這才吹著口哨上了一輛黃包車,目的地大運賭場,因為他跟位寒約好的去那里拿錢。
小安沒等到位寒,卻等來了一個壞消息,位寒被人打了,傷的不輕,在醫院躺著呢,小安贏來的錢也被洗劫一空。
傳話的是位寒的司機,司機的頭上纏著一圈紗布,好在帽子蓋著,不太顯眼,不過劫后余生的臉上依然還殘留著一絲緊張和后怕,能不害怕么,小命差點沒了。
位寒不知道誰下的手,但是他敢肯定,就在打牌的幾個人中間,因為別人不可能知道的那么清楚,而且打劫的人還蒙著面,生人打劫沒必要蒙面,只有怕人人認出來,所以才這樣,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隔壁阿二不曾三偷。
位寒司機告訴小安,他和老板一路上都沒事,出事是在自家的門口,他們的車剛停穩,后邊過來一輛車,下來四個人,都蒙面,一槍指住下車開門的司機,一槍指住剛要下車的位老板。司機剛要叫喊,就被一人用槍柄打破了腦袋,嚇得他就不敢再喊了,怕沒命。
位老板當然更惜命,錢沒了再賺,命沒了才是真的什么都沒了。問題位寒不甘心,都在自家的門口了,反倒被人劫了,這口氣咽不下啊,于是他抱著錢死活不下車,期冀奇跡發生。奇跡哪有那么容易發生的,其結果就是被人打了一頓不說,包也被人搶走了,一個子都沒給留下。
小安苦笑著把位寒的司機送走,然后上了有軌電車,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位寒是因為帶著自己贏的一大筆錢才被打的,怎么著都跟自己有莫大的關系,不去看看說不過去,同時也想打探一下,到底是何人下的手,以便把錢要回來。
位寒看到小安當即就哭了,感覺比竇娥還冤,能不冤么,好不容易把小安請去,不光把他輸的錢給贏回來,還贏了一大筆,可是萬萬沒料到都到家門口了被人給劫了,劫了不說,還被揍了一頓,這到哪里說理去,不哭才怪。
小安等位寒平復了情緒才問道:“位老板,你覺得誰的嫌疑最大?”
位寒想了想搖了搖頭,然后苦著臉道:“不敢亂猜啊,都是生意上的朋友,怕猜錯了。”
小安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就猜猜,又沒說肯定是。”
位寒想了想,還是不敢肯定,但是他覺得武老板的嫌疑最大,為什么這么說,還是因為是他組的局,那個天下第二的葛老怪也是他請來的,葛老怪輸了就等于他輸了,而他是個不肯吃虧的主。
“你跟他的交情到底咋樣?”小安問道,潛在意思就是能不能得罪,不能得罪就算了。
小安想算了,位寒可不答應了,那里有小安幫著贏回來的本錢呢,若沒有本錢在內那么一大筆錢也不能說算了就算了,更何況那里有自己的本錢,利息可動,本錢不能動,這是他的底線。
“生意場上的朋友,怎么說呢,要說多好也不是多好,不是過命的交情,也就那樣吧。”位寒斟酌著說,這個老江湖知道,怎么說話才對自己有利,怎么說話才不會讓小安反感,他目前還沒獲得小安的完全信任,可不能因為一兩句話就把這尊大神得罪了,那樣的話腸子都能悔青。
“你這樣一說我就明白了,辛辛苦苦贏來的錢不能就這么沒了。”小安說道,決定把這錢討回來,交給爸爸的組織應急也是好的,雖說三番兩次的給爸爸的組織送了不少的錢,可那些錢對于那么龐大的一個組織來說還是遠遠不夠,革命到了最困難的時候,哪怕多一塊錢,對組織都是莫大的幫助。
“問題是不知道誰下的手啊。”位寒說道,在他心里,雖然說武老板是一般朋友,但是還是不愿意接受打劫的是受武老板指使,想和干是兩回事。
“這個你就別管了,我來。”小安說道,眼中閃過一道寒芒,只要查出來是誰,不光讓他吐出來,還得收利息,否則不足以懲戒。
辭別位寒,小安回去睡了一覺,等到天黑之后,他化了妝,然后帶了師父魯一劍贈送的勃朗寧手槍出了門。既然位寒懷疑武老板,那就從武老板開始,一個個排除,就像在南京執行任務一樣,總會水落石出。
也因為是別墅區,更因為天氣原因,天黑下來之后路上行人就稀少了,馬勒別墅前的馬路更是如此。
小安到了馬勒別墅墻外,四下里看了看,確定沒人之后,他一個騰跳就翻過了圍墻,落地的時候竟然沒有半點聲響。小安伏在花樹后打量一下,確定沒有守衛的人員之后,輕飄飄幾步就到了別墅跟前。
別墅里燈火輝煌,飯廳里一幫人正在推杯換盞,氣氛熱鬧的不得了。小安側身看去,坐在上首的是武老板,他左邊的主賓位上赫然坐著葛老怪,右邊主賓座位上坐著一個滿臉橫肉的家伙,一看就不像好人的家伙,挨著他的位子排下去三個人,從身上的打扮可以看出,都是練家子。
小安又細細打量了一番,發現武老板身后的櫥柜上放著一個包,正是位寒裝錢的那個包。小安不由地感嘆,你這操作也太明目張膽了吧,就不知道換個包么,掩人耳目都不掩了,真是大膽的很。
想都不用想,小安當即斷定打劫位寒的就是這幫人,顯然這頓飯的目的就是分贓,然后各奔東西,可他們明顯忽略了一個人,那就是位寒請來的自己。
小安冷笑一聲,也真的省我的事了,干脆一鍋端吧,別的先不說,先把錢拿回來,位寒的傷不能白受,自己的辛勞不能白出。
小安一腳踹開大門走了進去,倒背的雙手中扣著一粒骰子。
踹門聲驚得一幫吃飯的人頓時停住了,坐在上位的武老板倒是個人物,他雙手虛壓了一下,然后側耳傾聽,因為那一下門響之后再大的動靜,他吃不準是不是大風刮的。
看到小安,武老板一愣,這少年面生,是誰,干什么來了。
葛老怪就不一樣了,他像是見到了鬼魅一般,頓時驚叫起來,整個的人就往武老板身邊靠去,那動作表情就是驚嚇的孩子靠向大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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