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商定的結果讓小安去圣約翰醫院打探邢凱的消息,以便組織解救,至于老梁錢達理,已經知道具體消息,暫且無須擔心,然后根據小安打探的結果再商定解救方案。
小安打探消息有著天然的優勢,一是年齡小,沒人在意,二是他功夫了得,容易脫身。
圣約翰醫院很大,但是這難不倒小安,此時的小安一身漂亮的西裝,一個花哨的鴨舌帽,锃亮的尖頭皮鞋,這樣的裝扮讓他看起來就是個小開。
依著小安的判斷,關押刑凱的病房必定是手術室,而不可能是別的普通病房,另外看守也應該非常嚴密,不然不符合他共黨要犯的身份。
在三樓的樓梯口,小安就發現了異常,雖說允許人來人往,可樓梯口倆便衣,眼睛警惕地掃視著來往的人。再往走廊里看去,走廊盡頭的手術室門口,一左一右站著倆警察,這樣的防護要說正常才怪。
小安裝作看病人去護士站打探。護士是個漂亮的小姐姐,看到眼前這個長相俊秀說話甜美的小男生立馬眉開眼笑,熱情地問他找誰,期間還偷偷跟另一個護士招手,意思趕緊過來,這里來了一個小帥哥。
小安道:“陶二香,胳膊斷了,我來看看他。”說著,小安瞄向墻上的值班表,他猜不透眼前這個護士是叫白蕓還是叫胡美靜。
護士一邊翻看住院記錄一邊偷偷看小安,眉眼里藏不住的笑意,這么俊美的男孩子她還是第一次見到。
在一邊洗手的護士甩著手上的水珠湊過來,看了小安一眼問道:“小白,弄做啥子來,我手還沒擦呢。”
小安由此知道這個護士就是白蕓,他裝作無聊的樣子,斜靠在護士臺上,眼睛往走廊的盡頭看去,他在琢磨怎么才能打探到邢凱的確切消息。
白蕓翻看了一遍,確定沒有叫陶二香的,就抬起臉告訴小安沒有。
小安當然不能輕易的走開,于是他裝作生氣的樣子自自語:“我那表哥也太不靠譜了,明明告訴我在這里,咋就沒有呢。”說著,小安往走廊盡頭一指,然后問道:“那里干嘛的,還有站崗的,不是醫院么,動手術還要站崗?”
也許覺得小安小,白蕓抿嘴一笑,輕聲說道:“這個你可別亂打聽,我們也不敢問,說是共黨的要犯。”
小安啊了一聲,然后睜大眼睛說道:“共黨要犯?那還不槍斃了,留著干啥,怎么還給他看病,報紙不是說了么,他們都是匪,共匪,亂臣賊子。”
白蕓嚇得要捂小安的嘴,小安的嘴沒捂到,先把自己的嘴捂住了,她指指樓梯口的倆便衣道:“別亂說話,那倆警察看著呢。”
小安嗤了一聲,說道:“警察有什么了不起,我昨天還跟他們的局長一起打麻將呢,方局長,曉得吧。”
白蕓輕聲說道:“別說了,不讓我們亂說的,局長?不認識,我們小護士哪有機會見大人物呀。”
小安笑了,點點頭,輕聲說道:“那共匪是不是紅眼綠鼻子,四個毛蹄子,像鬼。”
白蕓啊了一聲,似乎很害怕的樣子,她哆嗦了一下道;“哎呀,你這個小囝,咋說得這樣嚇人,快別說了,阿拉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哪像你說得那樣啊,共匪也是人,那人我看著還嘎有腔調呢,高鼻子,大眼睛,一看就是共匪的頭頭。”
這就對上了,肯定是邢凱,邢凱就是高鼻子大眼睛,小安覺得八九不離十是邢凱,只是不知道他傷勢怎樣,是死是活。
“哦,我還以為是妖魔鬼怪呢。”小安故意說道:“他們不吃人吧?”
“哎呀,你這小孩,咋這么說話呢,嚇死人了,人哪有吃人的,又不是妖怪,快別說了,我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白蕓夸張的肢體動作和表情讓小安想笑,為了安撫對方,他轉移話題,問道:“小姐姐,你們上班辛苦不辛苦?”
白蕓白了小安一眼,似乎這問題問得很廢話,大有哪壺不開提哪壺的意思,她啪一下合上登記表道:“哪能不苦呢,有時候還要值夜班,哪像你們,整天花天酒地的,嘎快活,唉,命苦啊。”
小安道:“我請你喝咖啡怎么樣?”
白蕓警惕地看著小安,隨即又笑了:“你這么小年紀,花花腸子倒不少,說,是不是想跟我處朋友。”
小安笑了,一副浪蕩公子的樣子,他從兜里掏出一塊大洋拋向空中,一邊拋一邊說道:“你信不信我能變出兩塊大洋來。”
白蕓撇了一下嘴,一副你逗我玩呢的不屑表情,潛在意思就是你變我看看,變不出來有你好看。
小安接住大洋,展開手掌給白蕓看,白蕓看清楚后,小安把大洋拋起來,沒等大洋落下來就扯過護士的手,然后兩只手一起抓住大洋,在白蕓的驚呼聲中,小安輕聲說道:“你看看是不是兩塊。”
白蕓展開手掌,白皙的手掌心里赫然就是兩塊亮閃閃的大洋,只聽她一聲呀,隨即握緊了拳頭,倒不是貪兩塊大洋的便宜,而是小安的手法讓她驚奇,她實在沒搞懂,一塊大洋咋變成兩塊的。
“咋樣,沒騙你吧?”小安表面洋洋自得,心里卻在想著怎么才能混進病房里,告訴邢凱,組織正在想法營救他。
“你真的要請我喝咖啡?”白蕓眼睛亮亮的看著小安問道。
“這還有假,去不去吧?”小安說道。
“沒想到你這么小的小毛頭還有這手,去就去,不過得等我下班,現在不行,待會還得給傷者換藥呢。”白蕓說著,看了看本子上的記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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