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老怪還不知道他輸給陌生少年的支票已被王石頭搶走,還沒等他明白過來,又見丁東才瘋了一般追了出去,葛老怪當即愣住了,這什么情況,自己這個主人還沒發話呢,這倆家伙一前一后跑了,難道就因為自己輸錢了,不可能吧,自己還沒瘋呢那倆家伙倒失心瘋了?
待知道王石頭搶了支票逃跑后,葛老怪更愣了,他不明白王石頭咋會這么幼稚,怎么像小孩一樣,那不是一粒糖塊,不是一塊糕點,而是十萬塊巨款,人家贏錢的主能眼睜睜的看著你搶走而無動于衷?能開賭場的人沒兩把刷子,沒有足夠的實力,就是開了也開不長,這大運賭場可是上海灘三大賭場之一,要真的讓王石頭輕易拿走那張支票,這賭場該關門了。
畢竟是功夫高手,收勢不及的王石頭落地后連續三個翻滾卸掉了大部分力道,他勉強站起,樣子已狼狽不堪。王石頭不顧形象,撒腿狂奔,他以為只要跑出賭場,甩開追擊的人,那十萬的巨款就歸自己了。
小安咦了一聲,這個王石頭的身手倒出乎他的意料,原本以為這一絆能摔他個狗啃屎,結果這家伙翻了三個滾爬起來跑了,比兔子還快。小安當然不能讓王石頭跑掉,倒不是錢的事,主要是傳出去有損大運賭場的聲譽。
丁東才跑的也不慢,但是相比逃命一般的王石頭還是慢了不少,若不是王石頭被小安絆了一下,只怕他已經看不到他的背影了。
大街上,過往的行人都吃驚地躲閃著大呼大叫的王石頭,慌不擇路的王石頭知道有人追趕,急中生智的他大喊著殺人啦殺人啦,奔跑的途中不忘拽過行人,以期阻擋追擊的人。被拽的行人猝不及防,有的倒地,有的一個趔趄,無不破口大罵,可是罵歸罵,沒有一個敢追過去理論。
丁東才一直不服王石頭,論功夫倆人不相上下,王石頭總是一副老大哥的口吻跟他說話,好多時候,近乎是指使他,難道就因為自己比他晚?所以丁東才不服氣。不服氣的丁東才經常明里暗里跟王石頭較勁,可較來較去一直沒分出高下,如今王石頭一把搶走十萬的支票,丁東才打心眼里服了,就憑這膽量,自己就難望其項背。
丁東才追出去沒幾步他就不追了,因為他看到那個少年兔起鶻落的身形就知道自己跟人家差了不是一星半點。停住腳的丁東才一邊大口喘息,一邊在心里嘆氣,你個王石頭膽子也忒大了,光天化日之下這個也敢搶,是不是早有預謀,問題是你能跑了吧,跟我商量一下,咱倆一起干,對半分,這樣成功的幾率就大一些,這單槍匹馬哪管。丁東才看向王石頭逃跑的方向又暗自慶幸,這少年什么來路,不光賭技了得,功夫更是了得,那身形世所罕見。
王石頭跑得肝腸似乎都挪了位,就在他以為已經甩掉了追擊的人時,就覺得脖頸一緊,一個聲音在耳旁喝道:“膽子倒不小。”
王石頭嚇得毛骨悚然,有一種被黑白無常盯上的感覺。媽呀,這是什么人,難道是那小子?王石頭扭頭看去,頓時嚇得魂飛魄散,不是那少年是誰。
小安簡直哭笑不得,這個葛老怪的保鏢簡直就是個憨大,不論什么錢都敢搶,他就不想想,這支票能當錢花吧,搶了能安生吧,最最重要的是能不能逃得掉。好歹也是三十來歲的人了,做事咋跟小孩子一樣,難道這就是人們常說的財迷心竅?不然不能解釋葛老怪保鏢的怪異的可笑的行為。
“松手松手。”王石頭大叫道。
小安果真松了手,他不怕王石頭逃掉,因為對方根本逃不掉。
“膽子倒不小,敢搶我的東西。”小安笑著說道。
王石頭的臉真的不是個臉,所有的筆墨形容不出他此刻的表情,驚詫后悔懊惱害怕等等交織在一起,但是最后匯成一個顏色:蠟黃。
有人害怕臉會變紅,有人害怕臉會變白,王石頭因為害怕,臉色卻變得蠟黃,當然,也可能跟脖子被捏了一下有關。
“不敢,不敢。”王石頭哀求道:“您大人大量,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我倒佩服你的勇氣,還沒有人在我手下逃脫過。”小安說道,然后手一伸:“拿來。”
“拿來?”也不知是裝的還是被嚇蒙了,王石頭一臉的愕然。
小安笑了,愈發覺得這家伙有趣,不去大世界登臺演出真的虧了,明明搶了支票,這會卻裝憨充愣,也不知葛老怪怎么相中他當保鏢的,要頭腦沒頭腦,要功夫沒功夫。其實小安忘了,就因為自己這個絕頂高手的存在,才覺得葛老怪的保鏢是如此的不堪,殊不知王石頭的身手真的不弱,只可惜他遇到的是小安,一個天才的武者。
“你就給我裝吧!”小安又好氣又好笑。
“裝?”王石頭眨巴著眼,還是不明白。
“支票呢?”小安說道。
“喔!”王石頭似大夢初醒一般。
“王石頭,你他媽的太不江湖了,我葛老怪的臉都被你丟盡了。”急匆匆趕來的葛老怪離老遠就罵,那怒氣沖沖的樣子就像王石頭刨了他家的祖墳。
王石頭偷偷打量了一下四周,人來人往的大街形形色色的人,有汽車,有無軌電車,也有黃包車,當然,更多的是各色的行人,此時的他還不死心,總妄想逃掉,十萬塊的支票已經讓他喪失了正常的判斷。
“給你。”王石頭從衣袋里掏出一團東西向小安扔去,扔的同時一個箭步竄了出去。
小安伸手抓住,卻是一團揉皺的報紙。再看葛老怪的保鏢,已經竄出十步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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