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跑,小安當然不會讓他輕松的離開,就見小安一個鷂子翻身,人已經站到門口,然后,蹭一下就不見人影了,快得像一溜煙。
圍觀的人目瞪口呆,齊齊看著門口的方向,個個一副迷茫的表情,他們本以為會有一場好戲看,可結果是大幕剛拉開就劇終了。有人很掃興的啐了一口,也有人饒有興趣地看著小安追出去的方向,他們不明白眼前的這個少年是誰,又是說了什么能讓不可一世的日本浪人狼狽的逃竄。
谷口春治跑得飛快,小安追的得更快,只見他迅如疾風,幾個騰跳已經追到谷口春治的身后。
自從見到小安之后,谷口春治的恐懼就沒停止過,他萬萬沒有料到會再次遇到小安,小安的本領他是真切的領教過,給他十二個膽子他也不敢跟小安剛硬,在他心里,那是神一樣的存在的人物,不是他能惹起的,惹不起還躲不起么,是以,谷口春治沒命的跑,除了跑,他想不出別的法子。
逃遁中的谷口春治以為自己的示弱會換來和平,用中國人的話說惹不起還躲不起么,可是他萬萬沒有料到小安會追上來,就在他跑得幾乎要脫氣時,就覺得脖子一緊,隨即就喘不過氣了,他驚恐地扭轉頭,看到的正是那張俊秀的稚嫩的笑臉。
小安捏著谷口春治的脖子笑著說道:“跑的倒挺快。”
谷口春治的臉憋得通紅,幾乎要變成紫色了,他想說我跑的再快也沒你快,可是因為脖子被捏著,他一句也說不出來。
小安意識到了自己的行為,于是松開了手。
谷口春治拄著膝蓋大口大口喘了一會,然后沖小安道:“我都跑了你怎么還追?”
小安笑了,然后正色道:“做了壞事就想跑,沒門。”
谷口春治苦著臉道:“我認輸還不行么,殺人不過頭點地。”
小安咦了一聲道:“呦,中國話學的蠻溜么,問題是還有句你沒學到。”
谷口春治愕然道:“什么?”
小安道:“明知故犯罪加一等。”
谷口春治哭喪著臉說:“我認輸了,真的認輸了,心服口服。”
小安道:“你認輸也沒用,我知道你心里正八嘎呢,走,跟我回去。”
谷口春治顯然揣著明白裝糊涂,他說:“回去干什么,我吃飽了。”
小安道:“你吃飽了我沒吃飽,走,回去。”說著小安倒背著手走在前頭。
谷口春治看了看另外兩個同伙,然后不甘心地嘆了口氣,他知道自己跑不了,打又打不過,跑又跑不了,于是乖乖地跟在了小安后頭,那架勢像個犯錯的孩子,而走在前頭的就是威嚴的家長。
看到小安和身后的日本浪人,圍觀的人齊齊鼓掌,這樣的場景真的令人揚眉吐氣。自從外國人在上海建了租界后,真正的國人就沒揚眉吐氣過,下等人的日子不好過,如今看到不可一世的日本浪人像個灰孫子一樣,真的是大快人心。
小安對谷口春治說:“你必須跟這位女士道歉。”
谷口春治乖乖地沖那商人的妻子一鞠躬,然后用中國話說:“女士,真的對不住了。”
商人妻子喜極而泣,,在大庭廣眾之下被日本浪人欺負,曾有一瞬間她死的心都有,也暗自埋怨自己的男人沒用,護不住自家的女人,現在,她被欺辱的感覺瞬間被喜悅替代,看向小安的眼神里充滿了感激和贊賞。
小安道:“你打碎的這些物件,也不要你多賠,十塊大洋即可。”
十塊大洋,其實遠遠超出谷口春治打碎的盤子的價值,幾個盤子,充其量不足一塊大洋,許多人知道,這是小安訛詐這個日本浪人,于是,有人捂嘴偷笑,想看看這個曾經囂張的不可一世的日本浪人會不會答應。
谷口春治急于脫身,楞沒打就掏出十塊大洋放到了桌上,然后跟小安一鞠躬,就帶著兩個同伙走了。
“嗷嗷嗷。”飯店里的眾人齊聲歡呼,有勝利的喜悅在心頭洋溢,有人熱淚盈眶,被欺辱的日子不好過,如今好不容易揚眉吐氣一回,怎么不徹底釋放一下壓制多年的情感。
小安瀟灑的對身后的徒弟說:“接著吃飯。”
二拐讓人趕緊收拾干凈現場,完了上來找小安,表示感謝之后又問:“那日本人會不會去叫救兵了?”
小安蠻有信心的說:“你放心,他以后不會再來了,手下敗將,不足為慮。”
二拐舒了口氣,同時也暗暗慶幸,當初沒有跟小安鬧僵。
一頓饕餮大餐,直吃得一幫徒弟幸福的直哼哼,喝過飯后茶,小安讓人關了門,對著眾位徒弟嚴肅的說:“吃也吃了,喝也喝了,為師要你們做件事,幫要找一個人,瘦高個,戴眼鏡,白面皮,可能受傷了,傷哪里不知道,據說就住在你們那一片,你們要幫我找到,這件事很重要,但是找也不能大張旗鼓的找,因為壞人也在找他,你們要悄悄的找,有了確切的消息就告訴我,誰先找到了為師有賞。”
眾徒弟歡天喜地領命而去,小安叫住了大弟子小蘇北,給了他兩塊大洋,讓他晚上帶著師弟們吃宵夜,同時又交代他留意有沒有陌生人在那附近以找人的理由出現,若有的話趕緊報告,柯家花園找不到就來大順樓。
小蘇北領命而去,小安又坐了一會,然后去了豪山武館。
一聽說師弟收了好多徒弟,陳豪山苦笑著搖搖頭說:“到時候你就知道了,有你受的。”
小安知道師兄的意思,立馬想到了大順樓的一幕,那么多的菜,那么多的飯,竟然一掃而光,二拐說十幾個人吃了三十幾個人的飯。此刻小安的想法卻是怎么利用這些徒弟的力量盡快找到蘇伯伯,至于以后他還沒來及考慮。
小安的意思,既然認了徒弟,當師父的不能白當不是,總要教授一些東西,哪怕是三拳兩招,而這需要場地,他來就是跟師兄商量借他的場地一用,也不需要多久,半個時辰足也。
一聽說半個時辰,陳豪山爽快的答應了,辦妥了這件事,小安就去了閘北,找不到蘇伯伯總是個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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