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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來看書?倒是勤奮。”公孫妙善緩緩走過二人身旁。
幾息之后,李正我開口問道:“夫子的意思是?”
聞,她微微偏頭。“自然是求和,南安的一貫作風。”
看了對方一眼,徐平笑出聲來。“夫子之有理。若非如此,世人又何以鼠輩之。”
“略有偏頗。”公孫妙善轉過身來,目光深邃。“徐平,世人皆南安鼠輩,卻不明深意。
凡君者,國之中樞。南安立朝已有二百余年,其間不乏昏君、庸君,但其亦有明君圣主,并非皆是鼠輩。
遇戰求和,此中緣由有四。
一者,南安雖地廣,人口卻稀少,且諸多地域實難利用。山川湖泊、荒野裂土,或地勢險峻不可至,或土壤貧瘠難耕種。”至此處,公孫妙善輕蹙秀眉。“此乃天時所至,非以笑。
二者,南安之民,素以文道見長。其國文人雅士輩出,詩詞歌賦、琴棋書畫,蔚然成風。沙場交兵,實非所擅。每逢戰事,兵卒怯懦,將校乏勇,難以御敵。
此乃傳承所至,亦不可笑。
三者,人稀賦寡,國稅自是不足。其國之財,多用于民生、文道之發展,難以支撐大規模外戰耗費。軍需不足,兵械不精,糧草匱乏,何以為戰?
這最后一點……”公孫妙善稍稍停頓,而后目光看向李正我。“便由你來作解。”
見狀,李正我作揖以禮。“其四在于所處位置。
南安與大梁、大周交接,常年受兩國所制。其國東部以荒漠為主,毗鄰東盧且無險峻可守,邊防壓力甚巨,需耗費大量財資以固邊防。
若起戰事,不僅耗財甚多,且士卒亡損,百姓罹難。
求和賠款,雖有損財之痛,然無亡人之憂。便是兩者相較,戰則無力外擊,同是耗財,且有亡人之禍。故而南安每遇戰則先求和。”罷,李正我再拜。“學生些許粗鄙之見,夫子見笑。”
“明白了嗎?”公孫妙善舉起戒尺在徐平頭上輕輕一敲。“萬物有源,不可隨意取笑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