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賢撣了撣雨滴沾濕的衣袍,抬手為徐平又續上一杯溫酒。“東宮內屬官不少,你只要正面向父皇舉薦便可。至于怎么說才合適,這個你當不需要我多。”
“僅僅如此?若是這個,你自己也可遞折子吧?”徐平把玩著案臺上的酒杯,神色很是平靜。
聞,紀賢長嘆一口氣。“溧陽緊挨著北境,你的話舉足輕重。刺史之位,乃封疆大吏,光靠我遞折子,就算父皇同意,司徒文那邊也過不了。”話到此處,紀賢將杯中美酒揮灑于地。“反對的折子多了,父皇他不好壓。”
是這個道理,紀賢的話沒有問題,這是皇權與臣權的交鋒。徐平考慮了許久,方才微微點頭。“如今朝局復雜,外有列國虎視眈眈,內有憂患亟待解決,你父皇他確實不容易。”
“這么說……”
紀賢剛剛開口,徐平便已應聲。“此事我可以幫你。
五軍司太敏感,把督學司司首的位置弄給我,不會太為難你吧?”
“噗!”剛入喉的美酒,紀賢當場就噴了出來。“你還真敢開口?這可是從二品。”
徐平滿不在乎的回道:“張夫子都快七十了,也該告老還鄉了。紀賢,你要的可是一州刺史,吃虧的買賣,咱老徐可不做。”
雨水滴落在亭檐,發出清脆的聲響。紀賢緩緩起身。“強強聯手。”
見狀,徐平嘴角微微上揚。“那就強強聯手!”
雨勢漸小,爐中的炭火已漸漸泛白。看著徐平離去的身影,紀賢朝著府衛抬手一揮。“把在場的酒侍處理干凈,不要留下一個活口。”
許久過后,雨勢再次轉大,涼亭周圍的慘叫聲與求饒聲不絕于耳。雨滴,敲打著四處,濺起水珠點點,暗紅色的血液流淌了一地。
紀賢揚長而去。
……
回京路上,徐平一未發。紀賢的話沒有太多漏洞,瑜州挨著北境,他倒是想得夠深遠。
“殿下,咱們要和太子合作嗎?末將看他可不像好人吶!”張掖使勁摳了摳額頭。
聞,徐平嘴角一陣抽扯,自己身邊的猛將已經不少,可惜只會打仗。“他要是能信,母豬都能上樹。相互利用罷了。”說完,徐平又轉頭看了眼身后的裴擒虎。“阿虎,回京之后我給你安排個好去處如何?”
“老大,你要讓我去哪?吃得飽嗎?”裴擒虎兩眼珠子睜得老圓。
“必須的!”徐平咧嘴一笑。就連老爺子都是張啟圣教出來的,把他丟給老張頭應當絕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