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鹮卻道：

“楊道友，霜月確實還有一件心愿未了。這個心愿，也只有楊道友……”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霜月打斷了：

“云道友，都過去了。我現在……已沒有未完成的心愿。能在坐化前再見到楊道友，老天已待我不薄。”

霜月的語氣淡然、沉穩中還帶著一絲欣慰。

楊澈能感應到，霜月的心境確實已經到了另一種境界。

“云道友，這些年感謝的話我已說過太多次，現在我依舊對你很感謝。但‘人’就是這樣一種奇怪的生靈，有時候明明知道哪條路是對的，是最有利的，但未必會去選。”

霜月看向云中鹮，微微一笑，隨后又將目光放在了楊澈身上：

“這一生，我最為豪之事，就是接引楊道友入我烏龍谷。還請楊道友看在曾經烏龍谷弟子的身份上，對烏龍谷照拂一二。”

罷，她主動放棄了對陣法禁制的威能吸收，其體內‘死氣’也轟然爆發開來。

“霜月……”

云中鹮陡然一驚，立刻想要出手，但下一刻，卻又止住了。

霜月，就盤膝坐在那里，神色淡然，已沒了任何氣息，她的身軀也開始一點點化為飛灰。

楊澈目光復雜，出手結印，開始為霜月‘超度’。

超度完成后，霜月也徹底消散在了天地之間。

“楊道友，也一并幫我‘超度’了吧。”

楊澈聞，目光頓時微微一凝，當即看向了云中鹮。

云中鹮已走到霜月先前盤坐之處，坐了下來，閉上了雙眼。

“云道友，這又是何必？你還有百多年壽元，完全有望踏入煉虛期。”楊澈嘆了一口氣，他已經猜到云中鹮要做什么了。

“楊道友，我早就做下決定要與霜月一起死。如今她走了，我只想隨她而去。就如霜月方才所，‘人’就是這樣一種奇怪生靈，你明知道哪條路是正確的，在做選擇的時候也無比清醒，但你未必會選那條所謂正確的路。不管修煉百年也好，千年也罷，‘人’做為特殊生靈，只要有‘人性’在，就成不了傀儡那般。我猜，這大概就是最大的原因吧。”

云中鹮說完，便自絕心脈，自滅神魂，體內死氣迅速彌漫全身。

一只森藍色的鹮鳥虛影，本可以離去，但在哀鳴聲中圍著云中鹮尸身盤旋，之后也漸漸化成了虛無。

云中鹮死了。

死的好像沒有任何價值。

但對他自已而，卻死的‘心甘情愿’，就是最大價值！

楊澈即刻結印，超度云中鹮。

連續超度了霜月和云中鹮，他體內的‘功德之力’也增加了些許。

感慨一番，他離開了這處院落，略一駐足，進入了‘望溪居’。

當他踏入望溪居，分魂忽有所感。

這一生經歷仿佛一個圈，兜兜轉轉，他回到了最初那個‘點’。

若再從此點出發，是否也是輪回？

輪回并非簡單的重來，亦可是變為終點，完成一個閉環然后再繼續。

望龍山腳下‘楊鎮’某座宅院里的楊澈本尊，輪回大道法則也在這一刻，邁過了一個相對困難的門檻，領悟突破到了‘第七鏈’。

影人楊澈在望溪居待了幾日，便帶著古血尸‘屘’，去往了玄清山脈。

清劍宗，亦是他的另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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