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骨丹我留下服用,日后不可再做這樣的事了。”
夜罌妥善地收起了塑骨丹。
她的動作很輕。
正如她的眼神很溫柔。
洗干凈的阿澈人如其名,干干凈凈一身白,底色純良如紙。
他對夜罌的好,更是不計代價。
在此之前,夜罌身邊,只有葉楚月、屠薇薇、蕭離等人。
而今,多了一位。
“我去一趟武侯府,你好好休養。”
“是,將軍。”
夜罌匆匆而去。
阿澈面頰的笑臉清澈如許。
仔細看,男子粉嫩的耳根,冒出了滾燙熾熱的紅,是青年人情竇初開時的怦然羞赧,欲拒還迎。
夜罌身姿颯爽走出大門后,軍營里的人都湊在一塊說將軍夜罌的風流趣事。
養著個粉面郎君在營帳,豈不是風流。
“你們說,夜將軍不會真收了那白面小郎君吧?”
三五成群的士兵腦袋擠著,聊著。
“跟了將軍,委屈不了他。我們將軍何許人也,那可是侯爺近臣,一路打一路生死不棄的戰友。”
“說什么呢?委屈什么他,我擔心將軍委屈了。夜將軍何等神威,豈能在這凡夫俗子的身上將就?空生了一副好皮囊,總得有真本事才是。”
“你有真本事,你去伺候將軍唄,不如先用脂粉蓋蓋你那黝黑的臉皮。”
“就是說,將軍辛苦征戰,有個郎君伺候怎么了,要我看啊,你就是忮忌人家小郎君的!”
“………”
阿澈站在人群之后的樹下,眸如琉璃,平靜地注視著這詼諧有趣的一幕。
他挑了挑眉,轉過身去找尋夜罌的身影,只看到一個匆匆忙忙的背影。
“將軍,我等你回來。”
青年微微一笑,便進了營帳。
如個癡癡怨怨的盼妻石。
武侯府,晚膳備好,獨獨東巷口的豬頭肉香味俱全,要不是還得等夜罌,屠薇薇早就幾筷子下肚了。
“侯爺。”夜罌放下戰斧,和楚月擁了一下,互拍肩背。
楚月坐下倒酒,笑著揶揄,“聽說營帳來了一位叫阿澈的人?”
“嗯,看來侯爺都知曉了。”夜罌問。
“怎么樣?”
“還行。”夜罌說:“不討厭。”
于她這樣的人而,不討厭便是有幾分喜歡。
夜罌因為年幼的創傷,一生都在陰霾當中孤獨行路。
旁人的幾分好,便是遙不可及的一道太陽暖光。
當初的楚月如是。
阿澈亦如是。
她珍惜這些好。
她不辨得如何是情愛,是男歡女愛。
在她僅有的人生里,世上的愛情大抵是侯爺與帝尊那樣的。
生死與共,不離不棄,有著最絕對的信任,毫無一絲的誤會雜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