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抬大轎是舊時顯貴人家嫁娶的規格,講究的就是一個氣派與排場。
鬼新娘作為“希”級厲鬼,有八個紙人抬轎很合理,再加幾個敲鑼打鼓開路的也不過分。
可是現在.....這數量未免也太多了,皇帝的女兒出嫁也不過如此。
鬼新娘沒有動作,這些紙人卻虎視眈眈地將自己包圍起來。
要說這是什么歡迎儀式,蘇遠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的。
可是現在怎么辦?
后退?
可是退回云影鎮,如果這些紙人也跟進去,那里的環境更加復雜,到處都是人頭怪和鬼繩,只會更被動。
那股陰風還是沒停,血燈上那簇微弱的火苗拼命搖曳,紙人們臉上的表情在忽明忽暗間,給人一種似乎就要活過來的感覺!
這詭異的變化讓蘇遠心中警鈴大作,緩慢的伸出一只手剛要去背包里拿東西......最前排的紙人卻突然動了!
它右臂朝著蘇遠一甩,那胳膊竟然飛速延長,像一條鞭子朝蘇遠抽打過來。
“操!”
這一不合就開打的行為讓蘇遠不禁罵了一聲,矮身側滑躲開,手掌順勢按在腰間的黑刀上,“路飛?”
什么情況,一個紙人竟然用橡皮槍攻擊?
“哥,小心左邊!”妹妹的虛影飄到他身側,手指向一旁。
那有一個紙人正鼓著腮幫子,嘴里噴出漫天紙錢灰,灰屑像針一樣扎向蘇遠的眼睛。
“媽的,那就來吧!”蘇遠并不慌亂,左手拇指猛地擦過燧石邊緣,帶起一溜火星,順勢抹過狹長的黑刀刀身。
呼!
金黃的火焰瞬間纏繞上冰冷的刀刃,將周圍的陰冷瞬間驅散。
打不過鬼新娘,還打不過你們這些嘍穡
在他完成附魔的同時,又有三個紙人動了!
它們沒有走路,而是貼著橋面滑行過來,如同鬼魅一般,六只慘白的手臂從不同角度抓向蘇遠的頭、頸、胸腹。
蘇遠隨手揮刀,火焰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半圓,幾條手臂瞬間化作焦黑的碎片!
但斷臂的紙人沒有痛覺,其中一個反而朝他張開嘴,一股黑色氣體從中噴涌而出。
這口氣一看就很臭......蘇遠屏住呼吸后退,黑氣擦過他的左肩,衣料瞬間腐蝕出破洞,皮膚傳來火辣辣的刺痛。
他反手一刀刺入噴氣紙人的“嘴”里,火焰從內部爆開,將它炸成一團燃燒的碎屑。
“能力竟然還都不一樣。”他心念急轉,腳步不停,朝著橋的另一端,也是花轎側方的空隙猛沖。
后方退無可退,那么他只能前進,反正鬼新娘暫時不會對他出手。
伴隨著他的沖鋒,場面瞬間暴動起來。
兩側橋欄上攀附的紙人紛紛撲下,如同慘白的雪崩,蘇遠揮刀橫斬,火焰刀光逼退一片,但更多的涌上來。
一個紙人在空中身體詭異折疊,像一張紙片般貼地滑來,欲對他進行一記滑鏟。
蘇遠躍起躲過,落地時卻發現鞋底一片膠黏,仿佛踩到了什么液體,并且正飛快向上蔓延,帶來刺骨的冰寒。
他很快做出應對,黑刀劃過自己小腿,鮮血順著小腿流下。
“燃!”
鮮血瞬間蒸騰,化為漆黑的火焰附著在鞋底,將不明液體連同蔓延的寒意一同焚燒殆盡。
嗤啦!
背后一涼,劇痛傳來。
一個不知何時繞到身后的紙人,它的手指竟然變得如同薄而鋒利的裁紙刀,劃破了他的外套和皮肉。
可是沒等它的手指繼續深入,蘇遠后背流出的鮮血頃刻間化作一道電光,貫穿紙人的頭顱。
這就是千機在戰斗中的全能之處,打我等于打自己。
紙人沒了頭顱,也像失去生命,緩緩向前倒地。
蘇遠朝身后瞥了一眼,本想確認偷襲者死沒死,但當他看到紙人背后那一閃而逝的紅色字跡時,頓時愣住了。
名字?
沒時間細想,更多的攻擊接踵而至。
一個紙人雙手拍地,地面竟泛起水波般的紋路,讓蘇遠腳下打滑。
另一個紙人發出高頻的尖嘯,音波直刺腦海。
還有的紙人身體膨脹,像充氣的皮囊般撞來......
蘇遠將黑刀舞得密不透風,火焰在身周跳躍,不時以鮮血為引,將千機用作攻擊或防御。
但紙人數量太多,能力又詭異莫測,他身上的傷口在不斷增加,逐漸感到一絲壓力。
“這樣下去不行!得突圍,去找石碑!”
“但是在這之前,我得先確認一件事!”
蘇遠咬牙,再次揮刀逼退兩個紙人,趁機抓住一個撲上來的紙人手臂,發力將它摜倒在地,用膝蓋死死壓住。
這次他刻意去看它的后背。
果然!
在慘白的紙張上,用暗紅如血的顏料,寫著一個工工整整的名字:“王海”。
不是編號,不是符咒,是一個普通的人名。
每個紙人都有一個名字,每個紙人都有不同的能力……
一個大膽又恐怖的猜測浮上蘇遠心頭……
這些紙人,好像都是天眷者。
曾經是。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