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皮力溫山洞,“阿瓦隆”醫療室。
執掌紛爭與不和的女神厄里斯緩緩張開眼睛。
她首先看到的是被刻意涂成藍色,仿若在模仿天空景色的洞頂,視線稍稍向下偏移,便看到了某個水之女神近在咫尺的大臉。
“咦?厄里斯你醒啦?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早就告訴你不要亂吃東西,女神竟然會食物中毒,傳出去都沒人信,啊,當然我是不會主動傳出去的——”阿庫婭手忙腳亂手舞足蹈。
“……請你閉嘴,姐姐。”
厄里斯打斷阿庫婭的話,重新閉上被吵到的眼睛,嘗試令那仿佛已墜入塔爾塔羅斯的記憶回歸。
——
此前,她為確保阿喀琉斯不會在奧林匹斯諸神的影響下踏上與自己計劃相悖之命路,特地前來賢者喀戎修建的教學之地暫居,只為能親自斬斷諸神伸來的黑手。
此地既有即便是天父亦不敢直視的“無序之水”在,奧林匹斯那些無比傲慢的神靈即便想要做些什么,在她面前也一定無所遁形。
但厄里斯僅僅執掌著“紛爭”與“不和”,同“陰謀”與“命運”全不相干,于是一時大意著了不知哪個神靈的道。
小白,或者說“撫慰女神·厄庇俄涅”,為阻止她那個“未來的丈夫”踏入既定的悲慘命運而來。
此事毫無疑問是事實,并因此被厄里斯視為反叛諸神的伙伴。
但顯然,那個傻乎乎的女神自以為在對抗命運,可這種“對抗”亦在命運規劃之內。
厄庇俄涅通過毫無技巧的演技,讓阿斯克勒庇俄斯想到可以用戈爾貢唯一的“子嗣”,天馬珀伽索斯體內之血以煉制“復活藥”。
珀伽索斯原本十分抗拒,但不知撫慰女神以什么條件說服了它,并成功取得一小瓶金色血液。
厄庇俄涅將金血交給她“未來的丈夫”之后,阿斯克勒庇俄斯很快便造出一種初版“復活藥”。
這藥有一個小小的問題:它在設計上確實能令死者復生,但要起效就必須要讓死者把藥喝下才行。
首先,死人無法喝藥,其次,如果提前喝,又會因為沒有“復活對象”而無效。
具體應用的話,便是死者必須在明確知曉自己下個瞬間就會死的情況下,及時把藥灌下,當其起效時自己剛好死掉。
這條件苛刻到令人發笑,而事實也是如此,據說那個“鳥嘴醫生”瘋狂大笑的姿態讓好幾個想要找他治療傷病的學生拐到厄里斯負責的“阿瓦隆”來。
擁有紛爭與不和權柄的厄里斯能輕易看出他們出現傷病的原因,所以她在幫他們治療的同時順便將每個人都嘲諷一遍,更加堅定了這些學生們“下次就算死也不來找她”的決心。
最后一個來求助之人,正是被她重點關注的阿喀琉斯,而他同時也帶來了幾份阿斯克勒庇俄斯交給他的,劑量很小的“復活藥樣本”和“使用說明”。
如那位“鳥嘴醫生”所,他曾被浸入冥河,除去無法被凡人刀斧所傷之外,自身在某種意義上已經是一個“死者”,所以他要根據“醫囑”,每次隔一段時間,在不同條件下飲用不同劑量的“復活藥”并記錄下反應和感受,未免出現意外,由厄里斯掌管的“阿瓦隆”便是最佳場所。
阿喀琉斯告訴厄里斯,阿斯克勒庇俄斯就此事征詢過他的意見,而他聽說這藥如果制成能救無數人,便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