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啊啊...!!!”
魔將徹底崩潰了!
他在粘稠的魔氣核心中瘋狂翻滾、沖撞,無形的魔念發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停下!快停下啊!你這個強盜!小偷!魔鬼!那是主人的!都是主人的!你怎么敢?!你怎么能?!!”
他甚至產生了一種強烈的沖動,想要引爆核心魔氣,與這個無恥的竊賊同歸于盡!但一想到主人還在沉睡,還需要這最后的根基,他又硬生生忍住了這股毀滅的沖動。
巨大的憋屈和絕望,如同毒蛇般噬咬著他的魔魂。
“誰來…誰來阻止這個混蛋啊!孤揚!你這個廢物死哪里去了?!”
魔將的哀嚎在空蕩的魔窟深處回蕩,無人回應。
與此同時,人間,南瞻部洲,唐朝江州。
繁華的街市上,人來人往,叫賣聲不絕于耳。
一個身材高大、面容俊美卻帶著幾分邪異、穿著一身不起眼灰色布衣的男子,正悠閑地踱著步。
正是被林竹忽悠來“打工”的孤揚。
他手里拿著一串紅艷艷、裹著晶瑩糖殼的糖葫蘆,正一顆一顆地往嘴里送。
那酸甜冰涼的口感在舌尖化開,讓他那猩紅的魔瞳都微微瞇起,俊美的臉上露出了一個近乎純真的、滿足的幸福笑容。
“唔…人間煙火,糖葫蘆…倒也有幾分意思。”
他愜意地舔了舔嘴角的糖漬,享受著這難得的閑適。
就在這時,一絲極其微弱、源自遙遠南海魔窟核心的悸動,似乎想要穿透無盡空間,傳遞到他心間。
孤揚眉頭幾不可察地微微一蹙,猩紅的魔瞳深處閃過一絲疑惑。
“嗯?魔窟…似乎有點異樣?”
這個念頭剛升起,就被他強大的自信和眼前的糖葫蘆輕易壓了下去。
他嗤笑一聲,搖了搖頭,自自語道。
“呵,瞎操心。魔窟身處南海海眼,人跡罕至,更有無盡魔氣天然屏障,萬載積累的兇戾妖獸守護,便是準圣也不敢輕易涉足。誰會吃飽了撐的去那里?又有誰能撼動那本源魔氣?那個叫林竹的小子,頂多是偷雞摸狗,弄走些外圍的妖獸材料罷了,無傷大雅。至于魔氣…哼,給他吸,他又能吸走多少?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孤揚越想越覺得自己的判斷無懈可擊。
他一口咬掉最后一顆山楂,隨手將竹簽扔開,眼中閃爍著興奮而危險的光芒。
“與其擔心那固若金湯的老巢,不如想想眼前的大事!截殺金蟬子,奪取十世功德,給西天致命一擊!這才是潑天的功勞!”
想到即將到手的巨大成就,孤揚的心頭一片火熱。
“只要不是準圣親臨守護,區區大羅,焉能阻我?金蟬子…今日必死無疑!”
他仿佛已經看到自己提著金蟬子的頭顱(或者功德本源),榮歸魔窟,受到主人無上嘉獎的場景!這可比枯燥的“看家護院”刺激多了!
帶著無比的自信和即將立下不世之功的興奮,孤揚身形一晃,化作一道不起眼的流光,朝著江州城外那座香火鼎盛、佛光隱隱的山寺...金山寺,飛掠而去。
片刻之后,孤揚的身影出現在金山寺古樸的山門前。
他收斂了所有魔氣,如同一個尋常的香客,但那雙猩紅的眼眸深處,卻翻涌著冰冷的殺意。
他抬步,就要踏入寺門。
“阿彌陀佛。”
一個蒼老而平和的聲音響起。
只見山門旁,一位穿著樸素僧衣、慈眉善目、胡須花白的老和尚,手持掃帚,不知何時出現在那里,正溫和地看著他。
“這位施主,今日寺中有事,暫不接待外客,還請改日再來上香。”
孤揚腳步一頓,邪魅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猩紅的魔瞳上下打量著這個看似普通的老和尚,語氣帶著一絲戲謔。
“哦?老和尚,修行不易啊。看你周身氣息圓融,隱有佛光內斂…不知在此清修多少歲月了?”
老和尚雙手合十,低眉垂目,聲音依舊平和。
“老衲愚鈍,在此青燈古佛,已二百余載。”
“二百余年?”
孤揚像是聽到了什么極其可笑的事情,猛地仰天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二百余年?!本座縱橫三界之時,你怕是連輪回都未曾入得!”
笑聲戛然而止,孤揚的眼神驟然變得冰冷而銳利,如同盯上獵物的毒蛇,一股無形的魔威悄然彌漫開來,鎖定了老和尚。
“老和尚,別裝了!在本座面前,你這點微末道行,還藏得住?修行二百年能有你這等氣息?笑話!”
孤揚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森然。
“現出你的真身吧!讓本座看看,西天派了哪位羅漢菩薩,在此守護那十世功德的金蟬子?!”
金山寺山門處,法明長老看著眼前這個突然發難、魔氣滔天的邪異男子,慈眉善目的臉上露出了深深的困惑。
“施主何出此?老衲自幼在金山寺出家,修行二百余載,乃實實在在的血肉之軀,如何不是人?施主怕是誤會了...”
然而,孤揚根本不屑于解釋。
他臉上那邪魅的笑容瞬間被冰冷的殺意取代,猩紅的魔瞳如同兩盞染血的燈籠!
“哼!誤會?本座說是,你就是!廢話少說,今日金山寺,雞犬不留!準備…殺佛吧!”
孤揚的聲音如同九幽寒風刮過,帶著令人靈魂凍結的殘酷!最后一個“佛”字落下,他周身魔氣轟然爆發,如同實質的黑色潮汐,瞬間淹沒了整個金山寺!恐怖的殺意如同無形的巨網,籠罩了每一寸空間,寺內所有生靈都感到心頭一悸,仿佛大難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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