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幾年前的陳為民,現在的他并沒有顯現出什么老態,而是精神奕奕紅光滿面的,說話行走之間一看就是官居高位的氣質,不是以前那個騎著自行車往楊家村跑的專員能比的。
“吃得多了運動少了想不胖就難,我這已經是在控制了。”陳為民有些無奈的說道。
“方軍哥沒來?”楊東旭和陳為民握了握手身體讓了半步,讓陳為民先走。
其實以兩個人之間的關系用不著這么生疏,只是感情雖然沒變,但是人卻在不斷的變化中,無論是楊東旭現在的年齡,還是陳為民現在的身份,兩個人都不可能再回到以前那種無話不談的地步。
“他一個戰友過生日把他喊去了。”
雖然一家人現在都在南方他工作的城市,但陳為民并不是一個人來燕京的,而是一家人一起過來的。
他兒媳就是燕京人,而且是以前大院里的孩子,現在雖然家中最高的官職才是正廳,但畢竟是根紅苗正的燕京人,在燕京這邊的關系不是陳為民能比的。
陳方軍進入的是警察系統,以后顯然要走仕途的,所以在周雅這邊相親沒有成功之后,又浪蕩了幾年去年終于找到適合的人選喜結連理。
對于兒子這個對象陳為民說不上滿意,但也說不上不滿意。一開始他心里并沒有讓兒子聯姻的打算,只要自己兒子喜歡,女方人品不錯,即便是個普通農戶家的孩子他也不會反對。
可妻子顯然不這么想,而工作幾年之后越來越沉穩的兒子似乎也有自己的想法,因此這件事情既然兒子說滿意,女方也沒什么意見他就沒有多說什么。
“喝點?”走進包廂楊東旭示意服務員可以上菜了,伸手拿過桌子上的白酒準備打開。
“你要是想喝的話打開自己喝,我這幾天是聞著酒味都想吐。”看到楊東旭拆酒陳為民連忙伸手阻止。
雖然幾年沒見但并不代表陳為民沒有和楊東旭一起喝過酒,前幾年來燕京看周義仁的時候兩個人可不止一次坐在一起吃飯,楊東旭雖然沒成年,但周義仁似乎并沒有讓自己這個干孫子忌酒的意思,因此對于楊東旭的酒量陳為民是了解的。
“看來最近趕了不少場啊。”楊東旭笑著說道,把手里的酒瓶松開也沒堅持。
“沒辦法,誰讓現在都興這個呢。”陳為民無奈的說道,飯桌上談事情已經成了一種交際手段,就算他現在已經到了副部級也不能免俗。
“事情還沒弄好?”
“差不多了,該跑的手續已經弄好了,就等上面撥錢了。”想到即將要下來的專項款陳為民心里不禁有些激動。
只要這些錢一道加上目前市里財政局的錢,他籌備了將近一年的計劃就可以推動了。在現在所有人都放在如何招商引資弄開發區上面,陳為民很有先見之明的把招商引資放在了后面,而是提議先修路,哪怕是借錢貸款都要修路。
他的很多同事都認為哪怕拿著這些錢響應中央的號召給農民弄菜籃工程,也比拿出來修路強,更何況這還是一條跨省的高速公路。
這條路一修整個市政府都會債臺高筑,按照現在的財政收入什么都不干也要還五年的款才行,同時如此巨大的投資還無法看到收益的前景,畢竟現在全國汽車都不多,把路修出來之后設收費站的經濟效益和投入根本不成正比。
所以當陳為民提出這個政見的時候,遭到了很多同僚的反對,認為這是他想要綁架全市的財政給自己搏名聲。甚至一些看好他的老領導都打電話過來囑咐過他,讓他步子不要買太大。
但無論遇到多少的困難,陳為民始終沒有動搖過心中的堅持,哪怕這幾年到處碰壁他依然一次又一次的去公關去協商,去說服。終于堅持得到了匯報上級撥款讓舉步艱難的他終于沖出一條道路向前邁進了一大截。
“資金還有不少缺口吧?”看著即便是撥款已經審批下來依然皺著眉頭的陳為民楊東旭開口問道。
“不是不少,是很多,按照計劃修的話至少還有一半的錢還沒著落。”
“那你打算怎么辦?”
“先把省內的這一段修好,盤活整片區域中的經濟,讓其他人看到修路的前景以及對經濟的推動,只要效果出來剩下的一半就好辦了。”陳為民嘆了一口氣說道。
其實除了撥款和市里的財政他也想過找人融資,可連一些省里領導都看不好的工程,商人自然不會往上湊。
畢竟一條跨省的高速公路主干道雖然不是很長,但沒個一兩年根本修不好。如此巨大的投資,還看不預期的前景,投資周期又那么長,根本沒商人愿意投資,與其弄這個還不如買塊地皮,又或者弄弄舊城區改造來的收益大。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