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揚搖頭:“不一定,我們崇州偏僻,如果我是瑾陽軍,我的下一步必然是鄄州。”
郃信看了他一眼,笑著道:“瑾陽軍的做派,你們或許不知,他們,往往不按常理。”
“再者,就算瑾陽軍的下一步目標是鄄州,那她打完鄄州后呢,你覺得你戢軍逃的掉?”
榮黑都被他氣笑了:“真是好笑,瑾陽軍要真的如此厲害,當初又怎會被我們滅國只留一個泗州茍延殘喘?”
“蛟軍獨占硯國兩州,可見蛟軍勇猛,瑾陽軍如果對上他們,大概率會被打的屁滾尿流吧。”
戢玉竹點頭:“不錯,退一步說,就算瑾陽軍真能和蛟軍打的不分上下,到時我們和蛟軍合作豈不是更好?”
郃信一噎,這是想拿他曲召祭旗,再坐山觀虎斗,倒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他嗤笑:“如若我曲召真到了必須舉族逃亡的那一步,到時候慌不擇路往哪個方向走,就不好說了。”
戢玉竹握緊手中杯盞,眼睛瞇起:“你在威脅我?”
果然被瑾陽軍使者說對了。
郃信倒也坦然:“說不上威脅,只是你們也該清楚,我曲召即使被敗,想要保存部分兵力,再在漢土上爭奪一片駐地,也不算難事。”
“兔子逼急了還咬人,到了退無可退的地步,我曲召軍會做出什么事可不好說。”
看著戢族人難看的臉色,他笑了笑:“何況,真到了那個地步,我曲召為了保存實力,可能直接讓出豐州也未可知。”
“畢竟瑾陽軍戰力太強,我們不愿面對這樣一個強大對手,換一個對手,也不是不可!”
這就是赤裸裸的挑釁和威脅了,如果不和他曲召合作,那曲召可能直接放棄豐州,轉而在崇州或是鄄州選擇對手。
“你!”榮黑砰的站起身指向郃信。
郃信抬眸看他:“這就是我曲召的態度,希望你們慎重考慮合作之事。”
他神情凝重:“不要小看瑾陽軍,我們當初就是因為小看了他們,未在他們崛起之前滅了他們才導致今天這樣的結果。”
“如今合我們三族之力,必能輕易滅之,但如果你們放任不管,等他們強大起來,我們今日局面便是你們的明日。”
郃信離開后,議事廳內一時鴉雀無聲。
良久,奚揚才嘆口氣:“大家怎么看?”
榮黑‘呵’了一聲:“危聳聽,無非為他曲召弱找借口罷了。”
屈臨攢眉:“天罰之事又如何說?”
戢玉竹無奈:“確實,曲召再弱,至少也有二三十萬大軍,這么短時間就被打的跟我們求援,可見對方不簡單。”
榮黑不解:“將軍的意思是跟曲召合作?”
戢玉竹搖頭:“不,如果瑾陽軍能保證曲召不往我們崇州退,并保證不攻打我崇州,那他們如何戰,又跟我們有什么關系?”
盡管郃信一直強調瑾陽軍的強大,他們如今也確實重視起瑾陽軍的實力。
但他并不認為瑾陽軍強大到能和蛟軍有一戰之力。
他戢軍正好坐山觀虎斗。
時間一晃兩天過去,周冷帶著人晃悠悠從范縣出來,準備前往梁城再跟蛟軍談談。
曲召人來了以后,戢軍態度果然有所改變,談判也就順利了很多。
雖未完全談妥,但目的已達到。
晏珂拉開帷子看向外面,明明是官道,路邊甚至路中都長滿了雜草。
除了他們,官道上再無一人活動,破敗又荒涼。
她心里一陣難受,又油然生起一股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