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賀搖頭:“沒通道,我們只有死戰。”
“不可能!”什長怒目圓睜:“沒通道,家主他們怎么出去的?”
見盛賀灰白的臉,他語氣軟了下來。
“校尉,您的家人都跟著家主走了,可我們的家人還在城中,我愿意跟著你一起守城,只求你把通道告知,讓我的家人能離開。”
“對,求您了,給我們的家人一條活路吧,我家還有六十歲老娘和三歲幼兒。”士兵也跟著求道
百姓更是砰的跪下,聲音帶著絕望和祈求:“求求校尉了,城破了,我們再守下去,只有死路一條。”
“我們一直跟著盛家,你們要種地我們就是盛家的農人,你們要奴仆,我們就是盛家的奴仆,你們說要守城,我們又成了你盛家的兵。”
“我的三位兄長是為你們戰死的,我們死心塌地跟著你們,你們怎可如此,如此狠心!”
嚴桐咬牙切齒:“明明有活路,有通道,只要告訴我們通道,大家都可以活,為何,為何要我們死?”
盛賀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帶上決絕:“不是我不告知,而是告知了也沒用,通道已被家主他們封住。”
看著眾人憤怒又絕望的神情,他頹然道:“通道只通往碼頭,沒船,我們又能去哪?整個澤阿郡已是曲召的地盤。”
嚴桐抖著聲音質問:“為何?為何家主要把通道封住?”
“我們跟著家主多年,這里的每一個人家里都有家人為你們世家戰死,我父親和兩個兄長亦然。”
“我們是家主的兵,我們戰死無憾,為什么不能給我們家人和百姓一條活路?!”
“是,出去了或許沒船,但我們熟悉地形,總能有人逃掉,何至于讓我們所有人困死在城里?”
“你們世家為何如此自私惡毒,如此狠辣!城中除了我們萬兵,還有數萬百姓!”
盛賀低著頭沒說話,是呀,為何?
無非是家主他們為了更安全。
甚至可能,防著他,怕他把通道的事說出去。
真正到了生死時刻,即使是溫馴的百姓也可能暴起造反。
家主是怕萬一,萬一通道被他告知百姓,到時百姓全都逃往碼頭,如果那時家主他們還沒離開,后果可想而知。
而此時的姜瑾也在感慨:“還真是夠狠的,不但鎖住入口,通道入口還故意弄塌了!”
妘承宣和霜降此時正在吭哧吭哧挖土。
他們兩人力氣大,在不大的通道里一人抵十人,幾乎只見泥土橫飛,不見人,就跟兩個挖土鼠似的。
偏兩人還彼此不服氣,恨不得比出個高低來,速度是越來越快。
姚稷冷哼:“無非是擔心通道被百姓知道。”
夏蟬衣嘆氣:“這是要用整座城的人給他們逃走爭取時間。”
謝南簫不解:“不是,他們出去不就上船了嗎?咋還把通道弄塌了,不是多此一舉嗎?”
華箬:“那么多糧食和錢物,哪是一下就能裝好船的。”
趙雨抿唇沒說話,事情確實如此。
盛弛大概在三天前就陸陸續續把糧和錢物搬到碼頭,只是人手不夠,裝船速度很慢。
他本打算在船裝好后才從城里出發離開。
只是今天一早曲召加大攻城力度,盛弛擔心城池隨時被攻破,到時就走不了了。
所以他帶著人通過通道出了城,當時不確定什么時候能裝好船,為了拖延時間,干脆讓人把通道毀了。
不過通道想要完全毀掉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需要時間,所以只有通道入口的這一處被毀,且路段不算太長。
在妘承宣和霜降的努力下,通道不多久就被挖通,在火光下,頭頂的鐵板看著更為厚重,上面掛著一把巨大鐵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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