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惕守只覺頭疼:“你們如何看?”
容良沉思,須臾道:“馬匹放在山桐確實不安全,不過山桐縣務必守好,如果大單于派兵,到時候可能要繞道那片山脈。”
他內心嘆氣,現在的瑾陽軍,兵強力壯,曲召大軍更是不敢輕易途徑山關縣。
連綿不斷山脈雖不好走,但也好過被伏擊。
燭典恨恨道:“將軍,不如扶川或是象魯我們選一城攻取,把城奪回來,他們剛拿下縣城,必然還沒做好防衛。”
“他們走水路,兵力肯定不多,正是我們奪回縣城的好機會,我不信我們一萬多兵力還拿不下一個縣。”
容良皺眉:“一萬多兵力能不能拿下一縣我不知,但如果我們把兵力都調去攻打扶川,丹城和黑淳將會不保,到時,我們又該如何?”
燭典心中一寒:“你是說,瑾陽軍就等著我們出動?”
容良無奈:“不錯,黑淳和丹城我們做了大量準備,想攻下我們這兩城,難,所以瑾陽軍才轉換目標。”
“但,以瑾陽軍的精明和謹慎,只怕山關縣早已做好準備,一旦我們有所動作,他們便會趁虛而入。”
“我認為,我們不但不能調兵,最好再往丹城增些兵力,必須把丹城守住,城池才是我們的依托。”
“還有平萬縣,平萬縣是小城,但如果平萬縣被拿下,瑾陽軍就可繞過平萬縣直取黑淳縣。”
唐惕守眉頭皺的能夾死蒼蠅:“或許,我們可讓周縣動一動。”
燭典眼神一亮:“對,他們聲東擊西,我們也可這樣做,讓周縣打戈鳳,讓他們自顧不暇,自然就沒余力再攻丹城。”
容良不贊同:“周縣駐軍也不過萬兵,就算能向周圍的縣借兵,最多兩萬兵,想攻下戈鳳不太可能,不過確實可以牽制瑾陽軍部分兵力。”
夏蟬衣帶著龍影衛,以及幾個熟悉本地的扶川百姓,在扶川地區尋找耕地的農人,以及獵殺曲召的巡邏隊斥候等。
謝南簫同樣如此,不過他搜索的地區是象魯縣。
打游擊,瑾陽軍絕對是行家,何況兩人帶的是精銳中精銳。
說起來,這是滄溟衛的第二次行動,第一次是攻打碼頭,總之還算新手,必須多練練。
五月的天還有些冷,大頭彎著腰耕種,即使感覺腰僵硬的沒了痛覺,依然不敢起身休息一下。
田地渾濁的水里突然浮起一只小土狗,他餓的昏昏沉沉的眼里忽地閃過亮光,手比腦子快,一把掐住土狗,往手心一帶緊緊握住。
明明還是寒冷的天,他額頭卻因緊張冒出汗,看著渾濁水里模糊的倒影,他大概知道附近沒曲召士兵。
他咽了咽口水,手假意往臉上擦了擦,土狗就進嘴里,這是耕種為數不多能得到的吃食。
他餓極了,餓的全身發冷乏力,但他不敢停下農作,不然等待他的就是死。
生土狗并不好吃,進嘴的瞬間土狗還在嘴里滑動了兩下,土狗爪子鋒利,刮著他舌尖發疼。
他顧不得許多,一口咬下,苦味彌漫他的口腔,還有一種奇怪的味道。
他卻如吃的很有滋味,吃了這個,他的胃起碼能舒服不少,不再一直痙攣。
“賤奴,竟敢偷懶!”啪的一聲鞭子落下,伴著曲召士兵的怒罵聲。
背部傳來劇疼,大頭身體本就餓的無力,被打的整個人往田里倒去,濺起一片泥水。
泥水滲透衣襟,蔓延他的皮膚,冷的他打了一個寒顫,剛想起來求饒,又是一鞭子下來。
這次把他的頭砸進田里,泥水涌進的左耳,周圍的聲音變的模糊,他的眼里染上絕望。
他閉上了眼,或許,就此死了,是最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