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老者收回視線,嘆氣,再次確認:“村司,他們真說舒縣有問題?”
孫義點頭:“嗯,只怕是真的,大家商量一下我們下一步去哪?”
一位中年漢子建議:“那不如就去林縣吧,不是說林縣混亂是因為林縣之前的縣令被殺嗎?現在是我們漢人掌控了,那應該沒事吧?”
孫義沉默,如果說林縣以前是曲召的,現在易手,曲召人只怕不會罷休。
那邊要打起來,他們到了別說進不了城,很可能被曲召人直接抓起來殺了泄憤。
不等他說話,老者就提了出來:“林縣只怕自身難保,去不得,唉,難道真的只能去泗州嗎?”
孫義嘆氣:“我們去不了泗州,太遠了,我們的糧食堅持不到泗州的。”
眾人都悲凄起來,他們心里都清楚,就算糧食夠,他們也不一定到得了泗州。
路途艱險,山匪盜賊,蠻夷橫行,流民混亂,天災人禍。
孫義只覺身心俱疲,目光看向遠處,看著村民們悲凄掩埋親人,收拾散落的行李,看著他們身著襤褸,步履蹣跚,滿臉麻木。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眼里有了決定:“我去問問救我們的女郎,看看她能不能為我們指條明路。”
老者跟著起身:“對,我也去,他們是貴人,見識肯定不是我們能比的。”
見孫義再次來找她,姜瑾有些意外:“村司可是有事?”
孫義對著姜瑾躬身鄭重行了一禮:“我知道我這個問題可能很無禮,但我還是想問問,女郎去戈鳳是長期居住,還是辦完事就離開?”
姜瑾挑眉,心里已大概明白他的意思,她想了想才說:“如果事情順利,我將在戈鳳常住。”
她把戈鳳攻下來,那戈鳳就是她的了,自然是要常住。
孫義點頭:“女郎可知戈鳳是邊城,更是貧瘠之地?”
姜瑾笑道:“村司有話直說無妨。”
孫義深呼一口氣:“我想請女郎給我們指一條路,我們,我們實在是不知該去往何處?”
姜瑾看著他,問:“村司是想跟我去戈鳳謀份安定之所?”
孫義臉色有些尷尬,又有些期盼,非常坦誠自己的想法。
“是,女郎是個有本事的人,如果女郎覺得戈鳳能常住,就表示戈鳳必有常住的理由。”
說著他長長嘆口氣:“我們從逃難出來至今遭遇幾次人禍,村人沒了差不多一半,糧食也被搶走大半,走不了多遠了。”
“如果戈鳳有活路,我們自然愿意去戈鳳,所以這才冒昧過來打擾女郎,望見諒,我們也是沒辦法了。”
姜瑾看出他的坦誠,不過她還是問了一句:“村司就如此信我?”
村司表情嚴肅:“那是自然,這次若不是女郎救我們,我們這些人不是被殺就是被曲召人抓去做奴了,是女郎救了我們的命。”
姜瑾環顧四周,這兩個村的人剩下大概還有300多人,男女青壯年占了三分之一左右。
這幾百人對于人口不多的戈鳳來說,也是不錯的有生力量,更是珍貴的勞動力。
不過路是要他們自己走的,她不可能去承擔他們的所有,主要是她現在沒這個能力。
姜瑾斟酌了一下才說道:“可以,你們可前往戈鳳,只是我們的行進速度你們只怕跟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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