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陳繼續顫著聲音說道:
等我醒過來的時候,人就躺在被窩里了,我還以為自己做噩夢了。
等我一掀被子就傻了――我是穿著襯衣睡覺的。
小侯,你也知道,干咱們這行的,都習慣了穿著衣服睡覺,最多就是脫個外套,為的就是遇上緊急情況,能迅速行動。
我雖然退休了,卻還是保持著這習慣。
可我睡了一覺,外衣沒了,這不就是被那東西把衣服脫了嗎?
我趕緊站起來去快遞架子上一看,那上面連紙盒的影兒都沒有!
那快遞是被誰取走了,還是壓根就沒放上去?
我想了一天也沒想明白,等到了晚上的時候,我又來跟人交班,白天的保安跟我說:他早上來的時候,在屋里凍得直打哆嗦。也不知道為啥,早上咋就這么冷,過了中午才算是好了不少。
我心里明白,那紙盒肯定是還在屋里,就因為紙盒陰氣重,那個保安才會凍著。
你也知道,我這個人有個毛病,越是沒弄清楚的事情,就越是想弄清楚。
我雖然害怕,還是掐著從家里帶來的桃木棍子等到了半夜。那人果然又來了。
他第二次來的時候,我躲在門后沒敢出聲,耳朵貼著門板聽外面的動靜。那‘咚咚咚’的敲門聲又響了,還是三下,跟上次一模一樣。我透過門縫往外看,還是那個穿快遞制服的人,帽子壓得更低,懷里照樣抱著個紙箱子,就那么直挺挺地站在路燈底下,影子拉得老長,卻偏偏看不到腳。
我壯著膽子喊了一聲:“你誰啊?哪有大半夜送快遞的?你明早上再過來吧!”
我喊完,那人轉身就走了。
我以前就聽老輩子人講過,遇上那東西,你得跟他喊,跟他罵。
你把他嚇唬住了,他也就走了。
沒成想啊!我正伸著頭往出看的時候,就聽見身后有人說:“我就是來送個快遞,你接著就是了,哪兒來的那么多廢話?”
我當時就被嚇得打了個激靈,想要回頭看看,卻怎么也不敢動彈。
結果,那人的手就一下子按在了我的肩膀頭上。
我就覺著身子像是被凍住了一樣,從肩膀一直冷到腳跟,上下牙直打顫,連話都說不出來。
那人就貼在我耳朵邊上跟我說:“我來送十天的貨,送貨不用你管,取貨也不用你管。”
“你老老實實的,我就不動你。”
“十天以后,你就可以走了。”
“但是,你在我沒送完貨之前就走了,或者把我的事情說出去,不僅你要死,你家里的人也得跟著死。”
我是真的怕了,就這么一直守在門衛室里,今天已經是第七天了。
我聽到這里不由得一皺眉頭:“你每天晚上都能接到快遞,見過收件人沒有?”
老陳聽到我的問題,喉結狠狠滾動了一下:“見……見過一次,就一次。那是第四天半夜,我躲在被子里不敢出聲,聽見快遞架子那邊有oo@@的動靜――不是耗子聲,是紙箱子被輕輕打開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