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回頭再看,那座鐘樓仍舊是立在遠處。
那個紙人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還等什么?快走啊!”
就在這當口,我也聽見有人怒吼道:“新生元爭……”
“新生葉歡……”
“新生施棋……”
“嚴重違反校規,開除學籍,永不錄取。”
接近著,我就聽見了三聲慘叫。
我終于明白了,那這個紙人說讓我們替他們活的意思了。
我們三個并沒被開除學籍,扔進無盡淵,真正被扔進去的,是那三個紙人。
最后帶著我們出來的那個人,也喊道:“快跑,往校外跑,你們身上法術還沒全解開呢?”
我來不及多想什么,拉起葉歡,施棋就往校門外面跑去。
我們距離校門只不過百米左右,加上我們三個都練過輕功,想要出去只不過是幾秒鐘的事情。
等我沖出校外,學校大門也在我們身后怦然合攏。
已經看不見的鐘樓上,銅鐘自鳴三聲。
“咚――”
“咚――”
“咚――”
第一聲,我脖子上一松,就好像是有一根無形的繩套,在我脖子上寸寸斷裂。
第二聲,朱漆大門化作飛灰。
第三聲,我眼前一黑。
等我再睜眼的時候,才發現自己已經四十四中圍墻外。
夜已深,路燈昏黃,遠處小吃攤的油鍋“滋啦”作響。
原來,我們剛才停步的時候,并沒完全沖出鬼校的范圍,是鐘樓上的人又送了我們一次。
我下意思的往兜里摸了一下,想要找根煙抽,卻從兜里摸出來了一張皺巴巴的學生證。
學生證上已經沒了照片,原本貼照片的位置,卻出現了兩行用鋼筆寫上去小字。
“替活人活,替死人死――鐘樓?孔”
我回頭去看時,圍墻里變得霧氣翻涌,卻再也看不見那座鐘樓了。
只有風穿過鐵柵欄,發出“篤、篤、篤”三聲,像是誰在笑,又像是誰在哭。
我摸了摸手腕。
校規鎖留下的紅印還在,卻不再疼了。
我知道,從這一刻起,
我不再是四十四中的學生,但是我很有可能會成為四十四中里“下一個逃不掉老師”。
我在不覺間深吸了一口氣道:“先回太平號再說!”
我們三個趕回太平號的時候,元老賊他們已經坐在了屋里。
元老賊聽我把事情說完,一張臉差點抽成了核桃。
蕭從夢急聲道:“老東西,你別在抽抽臉啊!快點先辦法救長歌,你想要讓他變成教案嗎?”
元老賊嘟囔著道:“我這不是正在想招兒么?”
“再說了,元爭他們一時半會兒也不回去?”
“就算是他想回去,我也不能讓他回去。”
元老賊把煙袋鍋往桌上一磕:忽然咧嘴――那笑容比哭還難看:“鬼校真正的死穴,不在鐘樓,也不在教案,而在‘身份’。”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