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卑不亢,進退有度,處理問題更是游刃有余。
這完全不像是一個三十歲年輕政客該有的城府和手段。
“弘毅同志,你應該知道如今是多事之秋,雖然呂江已經落網,可對于我們來說工作才剛剛開始。”
榮斯年意有所指道:“公安的工作已經忙完了,雖然案子還在審,可各地政府都坐不住了。”
“早一天突破呂江,完成退贓工作,就會從根本上減少我們的損失,這個道理你應該明白。”
“所以榮書記的意思是?”
方弘毅揚了揚眉,隱隱約約間他已經猜到榮斯年喊自己來所為何事了。
之前那兩點都是鋪墊,這才是重頭戲。
“弘毅縣長,我聽說你和省廳刑偵總隊的吳經緯同志私交不錯,而現在呂江的案子就在吳總隊手里。”
“我的想法是,為了開元縣數以百計的受害者們,方縣長是不是主動和吳總隊接觸一下?”
“當然了,我不可能讓方縣長做任何違反規定的事情,就是在退贓環節上,省廳能不能充分考慮一下我們開元縣的特殊情況。”
“畢竟大家都知道,我們開元縣是重災區嘛。”
“而且還有弘毅縣長和吳總隊這層特殊的關系在,不管怎么樣,咱們也得努力嘗試,爭取利益最大化。”
方弘毅蹙眉不語。
可能是因為方弘毅剛剛調到開元縣,對開元縣沒有太深的感情。
也可能從大義出發,受害者就是受害者,不分地域,不分年齡,分的只有輕重緩急。
開元縣的受害者們可憐,那其他地方的受害者就不可憐了嗎?
如今榮斯年希望自己通過和吳經緯的私交,在退贓事情上給開元縣走個后門,這是方弘毅發自內心接受不了的。
但是這些話,方弘毅偏偏沒辦法直接對榮斯年講。
因為現在自己的身份,是開元縣縣委副書記,代縣長。
在這個位置上,就理應為整個開元縣謀福利,爭利益,這是任何人都否認、改變不了的事實。
一旦方弘毅拒絕了榮斯年,那么接下來等待自己的會是什么,不用想方弘毅都能猜到。
開元縣縣委、縣政府整個群體都會孤立自己,最要命的是,自己得被開元縣的百姓罵死。
這是一個兩難的選擇。
一方面是所謂的使命,另一方面是大義和良知。
不管是開元縣的受害者,還是其他地方的受害者,他們都是無辜的。
最可恨的,永遠都是呂江這樣的渾蛋!
“方縣長有難處?”
見方弘毅久久未答話,榮斯年臉上帶著和煦的笑,很是關心問了一句。
“難處倒是談不上。”
方弘毅深吸口氣,看著榮斯年緩緩道:“榮書記,我只能說我盡力一試,至于事情成與不成,我也不敢做任何保證。”
“弘毅縣長,你多心了。”
“你能代表我們開元縣去爭取一下,我就非常感激了。”
“至于能不能成,咱們一切全看天意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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