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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底。
風吹動枯枝,西域都護府以北的遼闊戈壁上,有一座綠洲,其上矗立著一座城池。
本應是一片繁華的綠洲大城,此時此刻,卻是一片死寂,商隊斷絕,行人不通。
城門殘破,明顯是遭到重物撞擊,原本碩大的城門,僅僅殘留著一塊門板,西風一吹,嘎吱嘎吱地響著。
自外城門而至內城首領府的道路上,寂靜而詭異,橫七豎八,倒落了無數的尸體。
尸體大多穿著甲胄,手持兵器,卻不知受到了何種的襲擊,千余殘軀躺在泥土道路上,血干枯著,散發著腥臭的氣息。
他們是獅陀部最忠實的戰士,最虔誠的族人,首領最親信的手下。
而今,已然化作了枯骨,看其四散的殘肢,仿佛經受了世間最兇猛生物的襲擊。
城內,家家戶戶閉門不出,無數人把眼睛貼在門縫,心跳到了嗓子眼,偷偷觀望著。
“噗嗤。”
定北王緩緩將大戟自獅陀部首領的胸膛拔出。
尸體癱倒在王座上,死不瞑目的眼睛依舊瞪著眼前的威武男子。
精美的殿內,再無一人站立,林石擦了擦大斧,將其重新掛在背后。
整座首領府,已然沒有一個活口。
“麻煩你了。”
趙山開口道。
林石垂目不語,他知道,這句話,不是對自已說的。
有真人道袍白衣,與此地的人間地獄格格不入。
“無妨,王爺有所請,貧道自是聽從。”
真人頷首道。
趙山沒有再多看一眼殿內,轉身離開。
“若非你來了,只憑本王一人之力,恐怕難破此城,解決前面那千名獅陀戰士,需付出很大代價。”
“王爺若是引兵前來,只怕牽一發而動全身,只能孤身前來解決問題,貧道理解。
你不愿暴露行跡,不可讓敵軍察覺到你的動向,只能速戰速決。”
云心真人衣袍飄飄,蓮步輕移,不染塵埃。
“只是,讓真人手上沾染血腥,本王心中實在覺得不妥。”
趙山又接著道。
云心瞥了他一眼,道:“道家,沒那么多規矩。
今日不殺這些人,明日,他們殺的,便是我大寧戰士。
貧道雖久居山中,但也并不迂腐,這些道理還是懂的。”
趙山哈哈大笑,拱手致歉。
“如今,只掌握了獅陀部一部的證據,其余諸部,估摸著,與霜戎有所交流的也并不少。
只可惜,如今的情況,不允許本王大舉派兵鎮壓,這筆賬,只能秋后再算了。
獅陀部首領一脈盡皆伏誅,死其千余戰兵,本王準備再去狼犀部轉上一圈,再殺上一輪,應當就能讓他們老實下來了。”
云心真人輕撇秀眉。
“貧道,還要去尋他。”
“無妨,真人自去便是,本王走狼犀部這一趟,大不了偷偷翻墻進去,學那天下第九封城,當上一回刺客。”
趙山大手一揮,豪邁道。
云心嘴角輕揚:“委屈王爺了,不能從城門砍到城尾。”
“嗨,沒事,還是那小子的命重要,本王也怕你去晚點,他真讓那丁賈摘了腦袋。”
趙山咬著牙道:
“那小子的行動應當是起效果了,本王看,這次回去,是時候給這場大戰,結個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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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朋友結婚,一直在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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