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狼狽向山上招手的陳玉坤,瞬間只覺渾身汗毛倒豎。
抬眼,正見到樹葉下閃爍的凜凜寒光。
陳澤正站在勁弩后,校準方向,用弩箭對準自已。
陳玉坤當即嚇得亡魂皆冒。
當即舉起左手跪倒在地,連連告饒:“公子饒命啊!饒命!”
他自小囂張跋扈,自認為天不怕地不怕。
甚至差點被江塵扭斷單臂,仍想著動刀會不會有勝算。
在街面上好勇斗狠討生活的,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害怕。
可瞳中倒映出弩箭寒光時,卻止不住的肝膽俱顫,兩腿發軟,本能地跪地求生,祈求生路。
陳澤居高臨下,怒罵道:“我說了,帶不回江塵,拿你的腦袋抵債!”
陳玉坤此刻滿心悔恨。
當初怎么就想不開,要找陳澤這個瘋子幫忙?
這陳澤老爹富商、二叔縣尉,瘋起來是真天不怕地不怕,什么都敢干。
今日真殺了他,轉頭就能說是他進山被野獸咬死的。
他早想好用來對付江塵的說辭,怎么也沒想到,會先用到自已身上。
這時候,他能做的,也只是蒼白的辯解而已:“公子,那江塵......實在太過狡詐。”
旁邊的梁永峰,見陳澤突然暴怒、搶過勁弩,也不由得大驚失色。
他雖然也有些不喜歡陳玉坤這殺人的主意。
看似萬無一失,可執行起來漏洞百出,后續還不知有多少麻煩呢。
可心里,也不想讓陳玉坤就這么死了。
畢竟他每月送來的油水不少,花香樓要是再換個人看場子,還不一定有這么懂事呢。
陳豐田還知道事情原委,要是陳玉坤死在這兒,說不得也要鬧上一番。
想到這,連忙上前阻攔:“公子不要沖動,還有辦法的,江塵跑不了。”
陳玉坤也連連點頭:“對對對,我還有辦法,還有辦法!”
可陳澤自小養尊處優,卻因為陳玉坤,被迫在山里像野狗一樣藏了三天。
現在的怒火,哪是那么容易能消去的。
他眼神陰鷙地盯著陳玉坤,開口道:“站在那兒別動!我就射一箭。”
陳玉坤一聽,冷汗已經濕透了衣背。
一箭他就死了,哪里還需要第二箭。
今日這一劫,難道就逃不過去了嗎。
陳澤將弩機微微往上抬了抬,繼續開口:“我從來沒用過勁弩,你要是不動,說不定還射不中;”
“你要是敢動,被射死了,可就不關我的事了!”
陳玉坤當即嚇得抖如篩糠,連手指都不敢動一下。
陳澤獰笑一聲,猛地扣動弩機。
粗如嬰孩小臂的弩箭隨著“砰”的一聲炸響迸出,帶出的勁風將旁邊的草葉都扯得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