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把這里當什么地兒了!”
趙頭兒聞,正在行禮的動作,頓時僵在了半空中。
虛弱的聲音,配合著那陰冷的眼神,讓本就心中打鼓的一眾巡夜呼吸一滯。
那年輕人游移的眼神,落在一眾巡夜身上,不像是在看一群活生生的人。
倒像是在看一群...獵物?
這個念頭讓趙頭兒心中猛然一驚。
獵物,是了,這些個術士手段詭異,殺人續命的手段更是層出不窮。
若是讓眼前之人盯上了自已...
趙頭兒看著眼前看起來虛弱無比的年輕人,不由縮了縮身子。
他心中念頭急轉,硬著頭皮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小心翼翼的道:
“貿然登門,打擾了先生,的確是我們的不對,還請先生見諒。”
“若是有能夠幫上忙的地方,還請先生示下,我等萬死不辭!”
心中有疑,趙頭兒也不敢多,他深知多必失的道理,姿態放的非常低。
這時候,絕對不能讓對方抓住了把柄。
只要沒有把柄,有巡夜隊的這一身官皮在,對方或許還會有些顧慮。
墻角之處,陳年聞將眼神微微一收,斜倚著墻將趙頭兒上下打量了一番。
此時此刻,他心中雖然無比希望這些巡夜趕緊就此離去。
但在行動上,陳年卻不敢這么輕易的放他們離開。
巡夜,在術士高人眼中,不也許過是路邊一條;可在普通人之中,能坐到這個位置的,已經算是千里挑一了。
這些人不是傻子,他那點小伎倆,也不過是借助這些人心中的恐懼和沈幼槐的形象,營造出來的心理暗示。
那血氣騰空,不過是溫差之下,鮮血流淌冒出的蒸汽;血液干枯暗紅,是天冷之下的血液凝固自然反應。
向著沈幼槐而去,乃是他專門找了個漏風的墻邊,空氣流通造成的假象。
至于為何知曉自已身處偏僻,就更簡單了,只看這四面漏風、空空如也的廂房,怎么也不會是在那繁華之處。
這些伎倆,騙得了這些巡夜一時,騙不了他們一世,一旦恐懼消除,他們瞬間便能反應過來。
如果不趁這個機會,在這些人面前立下一個讓人印象足夠深刻的人設。
就算今日把他們騙了過去,等他們回過神來,早晚還會找回來。
到時候,惱羞成怒之下,只會迎來這些人更加瘋狂的報復。
自已的身軀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恢復,這一天,來的越晚越好。
趙頭兒那僵硬的表情被陳年看在眼中,他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氣。
沿途案牘庫的那些卷宗果然沒有白看,看樣子是起效果了。
陳年注視著趙頭兒的表情,像是看到了什么笑話一般,大笑道:
“哈哈哈哈,咳咳...萬死不辭?有意思,咳咳咳...真有意思...咳...”
他邊笑邊咳,咳的鮮血不止,笑的眼淚都流了下來:
“咳咳咳...你可知道,咳...上一個在我面前說這話的人,是什么下場?”
那副神態,看的周圍的巡夜膽寒不已,幾乎是下意識的齊齊后退了一步,將趙頭兒護在身前。
連帶著那離陳年最近的耿巡夜,都不知何時摸到了趙頭兒身后。
被晾在最前方的趙頭兒看著陳年那癲狂的狀態,渾身遍體生寒,如坐針氈。
那話,趙頭兒不知道該怎么去回,也不知道該不該回,只能保持著一個僵硬的笑容,杵在原地,幾股冷汗幾乎流進了眼角。
還好陳年并沒有一直持續下去,過猶不及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幫忙?你們也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