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王家眾人近乎麻木的目光之中。
那如仙似神的萬千六洞大魔。
頃刻之間,盡數消失在法壇之中!
天地間,一片死寂。
風云止歇,霹靂消散。
法壇之上,唯有那七彩華蓋依舊。
其下,是一個失血過多、氣息微弱如風中殘燭的身影。
沉寂,并沒有持續太久。
僅僅是數息之間,山體之中,忽有金聲玉振。
那王家先祖遺留的仙器山鼎嗡鳴,聲如黃鐘大呂,橫掃群山。
伴隨著那金鳴之聲,龐然元氣自綺羅絕巔奔涌而出。
聲浪如同實質的漣漪,將那元氣蕩出圈圈靈光,也喚醒了那趴伏的身影。
法壇之上,陳年身軀微微抽搐,周身血污緩緩化去。
外壇之上,那差點讓他殞命的六十八根法纂騰空而起,直入內壇。
陳年以手撐地,艱難的撐起半身,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他看著那法纂縵繒組成的簡陋密室,眼中閃過一抹決絕。
時不待他,陳年太過高估了自已的身體。
精血流失,已是讓他感覺頭腦昏沉,四肢乏力。
今日過后,元君法意加身,即便是有法壇加持。
陳年也不敢保證,自已能夠撐到上元節。
他低頭看了看法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山體之內,斬妖吞孽咒浮空,萬千大魔被束鐵城。
六洞大魔,并不是那么好消化的。
但對陳年來說,已經夠了。
冰冷的空氣入腹刺激肺腑,引起一陣劇烈的咳嗽。
胸腹牽扯的劇痛,讓陳年精神一振。
他抹去嘴角血跡,腳下一點。
法壇之上,頓有清風拂過,法水灑掃。
頃刻之間,便是污穢盡去,重現莊嚴。
清風托舉之下,陳年踉踉蹌蹌步入內壇。
三凈咒文默聲而過,陳年重整衣冠,捻香而拜。
頭腦昏聵,五內俱裂,使的他口中拜誦,幾不成形:
“上清...北帝天蓬...門下正法...驅邪院弟子陳...年。”
“謹以吉日之夜,天關九開之門。”
“上詣太上大道高圣玉晨太素紫宮八靈三元君。”
“臣...誠惶誠恐,稽首...載拜:”
“臣聞...太素三元君,處於高上上清之宮,廣靈之堂,布三元於太素,主生籍於玉門。”
“臣素以胎生,千載運會,致屬道門,遇蒙師老,賜署符箓,以自檢慎。”
“臣處身五濁,三尸強盛,內生攻賊,離經叛道,殺伐無邊。”
“自知心性難定,六情非真,故于朝真之日,上詣元君。”
“將所行陰罪陽過,殺生之罪,簡過元君案前。”
“臣素知,所行千罪萬過,上及九祖,下及臣身,當隸屬三官,罪過五帝。”
“然,此界三官不至,五帝難留。”
“臣自知罪孽深重,上不尊五老、祖師,下不顧百姓黎民。”
“以一時之義憤,毀洞天以成章,誅萬靈于子夜。”
“臣,雖得五炁逆亂,卻無三元于身。”
“臣聞:三炁元精,九天上靈,有三素飛飆,八風揚輪。”
“是以,朝真謝過,上乞元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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