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年收回目光，點了點頭道：

“九年之前，山南道定州丹陽府外，有天書現世，此乃我親眼所見。”

屈志澤聞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轉頭看向已經空無一人的社伯廟，喃喃道：

“你說，這世界上，真的有仙嗎？”

陳年抬頭看向天空，不知不覺，又是一個月圓之夜。

明月在他的視野之中，決然不同，一座道意高渺的宮殿聳然而立。

那緊閉的宮門之前，有月桂婆娑，其下卻不見金蟾嬉戲，亦無玉兔相逐。

陳年將目光收回，眼中圓光流轉，千里華景在他眼前流淌而過。

太微小童脫體，以他現在之能，對于屈志澤和郁思平來說，已經與仙人無異。

他雖權責甚重，有了仙籍，但自身與真正的仙神相比，無異于螢火之輝于天上明月。

“仙嗎？現在還沒有，但未來...”

“誰說的準呢？”

他收回目光，看向了屈志澤，笑著道：

“怎么？屈兄這是想成仙了？”

屈志澤搖了搖頭，抬頭看向天空，目光仿佛穿透了萬丈高天：

“若是這世間真的有仙，我想問問他，那天鬼，到底是個什么樣子。”

陳年聞微微一怔，收住了笑容，他沒想到三日過去了，屈志澤竟然還沉浸在那場草草結束的辯論之中。

一旁的郁思平跺了跺腳，嚴冬寒夜讓他的腳掌都有些發木，他看著屈志澤道：

“古籍亡佚，卻不傳無用之，天鬼之流注于萬年之間，當不是空穴來風。”

“屈兄若是想找到他，不若與我一起前往留方山，見見那有經天緯地之能的夫子。”

“留方山既然要匯聚四方學子，或許會有未知古籍存在，能記其只片語。”

屈志澤聞回過神來，猛然抓住了郁思平的胳膊道：

“思平，此當真！？”

郁思平淡淡一笑，道：

“你我從小一起長大，我雖小你兩歲，但何時騙過你？”

陳年見狀心中微微一動，自相識開始，兩人就對那天鬼之說異常感興趣，否則也不會將皇甫昌明辯的只能玩賴。

他本以為只是學術之爭，但看兩人此時的表現，似乎并不僅僅如此。

不過若是尋那天鬼真假，世間典籍確實是一個好辦法。

陳年輕輕咳了一下，向著兩人問道：

“你們要去留方山？”

兩人聞轉過頭來，同時點頭道：

“確是如此，不知陳兄可愿與我二人同行？”

陳年搖了搖頭，看向西北方向道：

“我尚有其他要事在身，不便與二位同行。”

“不過這里有些小玩意兒，或許沿途可以護身。”

他邊說邊微微抖了抖衣袖，從中掏出了數道符篆遞給二人。

與此同時，有一物從他袖中鉆出，迎風便長。

陳年一步跨出，斜坐在驢背之上，驢蹄生煙，踏空而行。

“皇甫昌明那法門，乃是正宗的儒門正氣之法，但修無妨。”

屈志澤與郁思平見狀，滿臉愕然之色，指著半空中的陳年顫聲道：

“陳兄...你...你你...”

陳年于半空中頭也不回的擺擺手，笑道：

“屈兄但去無妨，若是真找到那天鬼，來日我若成仙，便替屈兄斬了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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