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讓我陪著我的孩子……”艾米莉亞猛地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哀求。
“你現在陪著他能做什么?”李安然看著她,目光如刀,“看著他受苦?”
艾米莉亞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無以對。
“想要孩子活下去,想要報仇,就拿出你該有的樣子。”李安然冷聲繼續,“把你所知道的一切,關于讓?阿諾德,關于他們如何聯系你,交給你的所有任務,一字不落地告訴安娜。這是你現在唯一能做的,也是唯一可能救你孩子的路。”
說完,他不再看艾米莉亞,轉身離開了病房。
“安然,家里……需要統一口徑。”身后周杰低聲道。
“告訴明慧、薇薇姐和古夢,孩子有恙需要長期監護治療。至于米拉貝爾……”李安然頓了頓,“暫時不要讓她知道詳情,她最近情緒剛穩定一些。”
“什么恙總要說清楚吧?”周杰急聲追問。
“黃疸病……很多小孩都會有的病,不是嗎?”李安然頓住腳步,略一思考,說出他的認知里僅有的嬰兒病名字。
安全屋地下審訊室,燈光依舊慘白。讓?阿諾德比前幾天更加憔悴,眼神渙散,苗坤的手段顯然極大地摧殘了他的精神和意志。
當周杰和苗坤再次出現在他面前時,他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
“毒素哪里來的?”周杰開門見山,沒有任何廢話。
讓的嘴唇哆嗦著,似乎還在抵抗。
苗坤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從隨身攜帶的金屬箱里又取出一個透明的玻璃瓶,里面是某種緩慢流動的、閃爍著詭異磷光的藍色液體。他輕輕晃了晃瓶子,液體在燈光下折射出迷離的光暈。
讓的目光被那瓶液體吸引,瞳孔驟然收縮,流露出極度的恐懼,仿佛看到了什么無比可怕的東西。
“不……不要……我說……”讓的聲音帶著哭腔,“是……是醫生給的……”
“醫生是誰?”周杰追問。
“我不知道他的真名……只知道代號醫生。”讓急促地說道,生怕慢一點就會遭受更可怕的待遇,“他是祭司身邊的人,負責……負責生物技術方面。毒素是他親手交給我的,裝在特制的低溫密封管里。”
“密封管還有剩余嗎?或者……你有沒有樣本?”苗坤開口,聲音冰冷。
讓搖了搖頭:“沒有了……只有那一管,按照指示,全部用掉了。醫生說,這是……這是凈化之種的衍生物……”
凈化之種?李安然通過單向玻璃聽著里面的對話,眉頭緊鎖。這名字充滿了納粹式的優生學意味,令人不寒而栗。
“你和醫生怎么聯系?”周杰繼續問。
“單向聯系。他通過加密信息給我指令,我無法主動聯系他。”讓回答道,“最后一次聯系,是確認任務完成,他……他稱贊我做得好,說……說新紀元會有我的位置……”
苗坤和周杰對視一眼,知道從讓這里恐怕榨不出更多關于毒素本身的信息了。
“祭司和醫生,現在最可能在哪里?”周杰換了個問題。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讓拼命搖頭,“耶路撒冷……或者……或者其他圣殿……我只知道圣殿不止一個……但不知道具體位置。”
李安然離開觀察室,面色陰沉。找不到原始毒素樣本,研制解毒劑的難度極大,孩子的未來籠罩在濃重的陰影中。
“老板,耶路撒冷急電。”安娜的聲音從通訊器傳來,帶著一絲緊張。
李安然立刻接通了與馬斯克的電話。
“老板,情況有變。我們觀察到有多輛掛著外交牌照的車輛進入一個猶太會堂,其中有一輛是瑞士聯邦的。會堂的安保等級再次提升,隨后里面電磁信號突然加強。”
瑞士聯邦?李安然立刻想到了那個寄來雕塑的觀察者,他們也開始現身了?
“能判斷信號增強的原因嗎?”
“無法精確判斷,但根據信號特征分析,很可能是某種大型設備被啟動,或者……某種能量場被激活。”馬斯克語氣嚴峻,“多明戈隊長判斷,會堂內部可能正在進行某種重要的儀式或者……實驗。”
“我們截獲了一段短暫的、強度極高的外泄通訊信號,正在破譯。”馬斯克補充道,“另外,外圍觀察點報告,發現疑似鳳凰計劃的偵察人員在會堂周邊出現。”
鳳凰計劃的人也來了,看來耶路撒冷這潭水,比想象中還要深還要渾。
“保持監視,沒有絕對把握,不要輕舉妄動。”李安然再次強調。
“明白。”
結束與馬斯克的通話,李安然感到太陽穴突突直跳。
耶路撒冷風云際會,馬島暗流涌動,家族內部危機重重……這幾條線似乎正在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向著某個臨界點匯聚。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