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澈正眉飛色舞地將士子砸了陳府的事情說給柳夫子聽。
“夫子,你沒在現場真是太可惜了,你是沒見到,那些士子有多瘋狂。”
“誰以后要再說讀書人手無縛雞之力,我第一個不同意。”
李鈺,林溪,李蕓三人在一旁笑呵呵地看著林澈耍寶。
柳夫子還有些懵,“等會,你說陳子明又得了案首,阿鈺是最后一名?”
“對啊,榜單就在那貼著呢,夫子不信現在就可以去看。”
林澈說著有些惋惜“要是阿鈺不是分到廁號,他肯定是案首。”
柳夫子習慣性地摸胡子,沒有摸到,又改為摸光禿禿的腦門,他對李鈺已經算是很了解了,就算是在廁號,寫出來的文章也不可能是最后一名。
而且陳子明怎么又成了案首,這事有些蹊蹺啊。
“夫子別想了,是我讓周教授給知府大人說的,讓陳子明成為案首,我成最后一名。”
柳夫子是聰明絕頂的人,李鈺這一說,便知道這是李鈺有意引導士子們對陳家的怒火。
這么大的事情居然都不和我商量一下,這是徹底和陳家撕破臉了。
心里一急,又抓下一把頭發,不由痛心疾首。
林溪有些同情地道:“夫子,要不全剃了吧,剃光了,就不會掉發了。”
柳夫子瞪了她一眼,全剃了?
是要老夫當和尚嗎?
我堂堂讀書人,小三元得主,怎么能是光頭,就算只有一根頭發,那也是好的。
客棧大廳內,不斷傳來士子們的聲音。
高談闊論,大呼過癮,要不是最后同知來了,他們肯定會將陳府砸得更爛。
現在有些上癮的感覺,也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李鈺在樓上聽到這些士子的聲音,不由一笑,經過這么一鬧,陳家的名聲是真的臭了。
不多時,府衙的人到來,讓李鈺去見知府。
柳夫子吃了一驚,莫不是要興師問罪,一起陪同前往,不過到了府衙,他只能在外面等著,李鈺一人去了后堂。
“學生李鈺,見過府尊大人。”
楊遠淡淡點頭,“放榜風波,鬧得沸沸揚揚,你可知已經有多少年沒有出過士子砸官紳府邸這種事了?”
李鈺急忙道:“學生可沒有動手砸陳府。”
楊遠被逗笑了,“行了,找你來也不是問罪于你,你能舍去案首之位,倒是讓本府有些刮目相看。”
“不過,你這點借勢而為、推波助瀾的小手段,在本府眼里,還稚嫩得很。”
“若本府不允,你這把火,點得起來嗎?陳家是疥癬之疾,可你如果不懂藏拙,怕還沒長大,就夭折在半途。”
李鈺迎上楊遠的目光,深深一揖:“府尊大人明察秋毫,學生受教,此番波折,非學生本意攪動風云,實在是那陳家欺人太甚!”
“學生也只是自保,還要謝謝府尊大人相助學生,以后定當謹慎行,潛心向學,以真才實學立身,不敢再行險招。”
楊遠點頭“知進退就好,就怕你恃才傲物,不敬畏權勢,遲早會吃大虧。”
“府試已過,院試在即,若你能過院試,取得生員功名,本府可作保,薦你入順慶府學進學,一應費用,本府亦可資助。”
李鈺有些詫異,這是自己和楊遠第一次見面,對方居然就要資助自己上學,他道:“學生謝府尊大人厚愛。”
“只是府學之事,周文彬教授已應允學生,若院試得中,可入府學,并免去學生一切束脩膏火之費。”
這次輪到楊遠意外了,李鈺才9歲就中了府試,他確實有意拋出橄欖枝,沒有想到周文彬那老家伙卻先他一步。
不過李鈺接下來的話,倒是讓楊遠對他更加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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