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不由得想起了自己的兒子。
璘哥兒在小石頭這個年紀的時候,哪用得著自己這么操心,讀書寫字,樣樣都是自己搶著學。
也不知道小石頭這性子,到底是隨了誰。
想著想著,李氏又惦記起了璘哥兒。
也不知道璘哥兒在府城過得怎么樣了。
前些日子夫子倒是順嘴提過幾句,好像是說璘哥兒在府城做了件天大的好事,看夫子當時那個與有榮焉的態度,想來是極為滿意的。
可自己想再多問幾句,夫子卻又開始打啞謎,讓她寬心等著便是。
真是急死個人。
這時,忙完了手頭活計的小石頭湊到了李氏身邊,仰著小臉,邀功似的問道:“娘,你看我干活麻利不?”
李氏被小石頭拉回思緒,沒好氣地伸出手指,在她腦門上輕輕點了一下。
“你這死丫頭,這么著急做事干嘛?以后嫁人了有的是活給你干!”
“花錢讓你去蒙學,你天天就知道往鋪子里跑,再讓夫子找上門來,仔細你的皮!”
忙完了的盧厚擦了擦手,在案桌邊拿起一桿煙槍,美滋滋地抽了一口,吐出一團煙霧,瞇著眼笑道:“孩子嘛,還不懂事,你別老是打打打的。”
“用璘哥兒的話怎么說來著?要注重培養孩子的天性!等她再大點,懂事了,自然就知道要上進了。那時候璘哥兒不也是,一下就懂事了!”
李氏剛罵完女兒,一轉頭就看到丈夫那副吞云吐霧的悠閑樣子,心里的火氣蹭地一下又上來了。
“還有你!什么好的不學,盡學你爹那臭毛病!還抽上煙了!嗆死個人!”
被罵一頓的盧厚憨笑的點頭,又美滋滋地吸了一口。
同樣被罵了一通的小石頭跟老爹一樣,沒見半點生氣的樣子,反而眼珠子一轉,屁顛屁顛地跑到盧厚面前。
趁著盧厚放下煙槍的空檔,一把將煙槍搶了過來,有樣學樣地把煙嘴放到自己嘴邊,還煞有介事地嘬了一口。
然后,小石頭抬起頭,沖著盧厚眨了眨眼,奶聲奶氣地來了一句:
“爹,你看我像你爹不?”
噗。
李氏一個沒忍住,直接笑出聲來。
前一秒還說著要培養孩子天性的盧厚,臉唰地一下就黑了。
接著,一把抄起小石頭,將她橫著架在自己腿上,大手結結實實地就跟小石頭屁股來了個親密接觸。
“啪!啪!啪!”
“哇!”
小石頭瞬間嚎啕大哭,兩條小腿在空中亂蹬,邊哭還邊不服氣地喊著:
“爹啊!你爹也這樣抽煙啊!我就問你像不像!你別打了!哇”
盧厚越聽越來氣,手上的力道更重了幾分。
李氏在一旁抱著胳膊笑臉盈盈看著這一幕,還止不住的陰陽怪氣:
“這會兒怎么不培養天性了?”
盧厚被噎得說不出話,打得也有些累了,這才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小石頭放下來,剛準備板起臉來批評教育幾句。
這時,一個風塵仆仆的身影,走進了店里。
來人一身勁裝,身形挺拔,眉宇間略帶疲憊。
“請問,這里可是盧記下水鋪?伯父伯母,可是琢之父母當面?”
來人正是黃觀。
盧厚和李氏一聽到琢之這個稱呼,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這說的是自家兒子盧璘,連忙在圍裙上擦了擦手,迎了上去。
李氏上下打量著黃觀,見他年紀與兒子相仿,氣質不凡,便試探著問道:
“這位公子,你是你是我們家璘哥兒的同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