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墻之上,氣氛凝重而緊張。
所有士兵緊繃著臉,不知是害怕還是激動,呼吸都變得急促了幾分。
百夫長高聲道:“弩手準備,重頭箭!”
第一輪齊射的目標并非士兵,而是那些推動壕橋車的民夫,所以重頭箭性價比更高,而本就不多的破甲箭,自然要留給敵軍的精銳部隊。
當民夫接近二百步后,百夫長手臂一揮,大吼道:“放箭!”
唰!
密集的箭雨自城墻上拋射而下。
大多數箭矢落空或被前軍士兵的大盾擋下,但也有一小部分落入后方的民夫之中。
“啊!!!”
民夫沒有甲胄,強弩射出的箭矢,深深扎入體內。
只一輪齊射,便有三十多個民夫慘叫的倒下,或死或傷。
原本緩慢前進的壕橋車,也為之一頓,停在原地。
“快,頂上!”
在一聲聲喝罵聲中,大軍之中又奔出五十個民夫頂上,繼續推動壕橋車。
陶雅大軍人數足夠多,所以并未如劉靖當初攻取歙縣一樣,只主攻一城,而是四面城墻同時攻城。
如此,可加速消耗城內箭矢、滾石等,其次就是給守城將領施加壓力。
一旦調度出錯,尋找出薄弱點,陶雅便會派出精銳牙兵,猛攻薄弱點。
南城。
在付出了百余民夫的性命后,五輛壕橋車終于來到護城河邊。
隨著繩索解開,折疊的壕橋立即展開,落在護城河對岸。
與此同時,緊隨其后的投石車,頂著城墻上的箭雨,也已經迫近百步之內。
在宋以前,投石車的射程并不遠,只有可憐的五十步,換算下來也就是七八十米的距離。
所以,投石車想轟擊城墻上的守軍,一般都會安置在距離城墻五十步之處,如此才穩妥。
但五十步,已經是一石硬弓的射程之內了。
轟!
一聲巨響。
只見一塊人頭大的石頭,從城墻上飛出,精準命中一臺投石車。
霎時間,投石車當即被砸的四分五裂,四濺的木屑猶如一根根鋼針,刺向投石車周圍的民夫身體上。
慘叫聲不絕于耳,于上空回蕩。
黃土高臺上,陶雅不為所動。
別看他這一方還沒摸到城墻,就已經死傷慘重,可實際上死的基本都是民夫。
打仗么,哪有不死人的。
況且還是攻城戰,用民夫消耗守城一方的氣力與箭矢,穩賺不虧。
眼見前期準備已經差不多了,徐章大手一揮,十輛轒轀車齊出,三百名士兵以什為單位,上頂厚竹圈篷,朝著城池沖去。
轒轀車是一種四輪無底木車,上蒙牛皮盾牌抵御城上箭矢、巨石、滾木,人在車中推車前行,可容納五人。
頂著箭雨渡過護城河,轒轀車一路來到城墻下,抵住墻根。
車里的民夫立即揚起鋤頭,開始挖掘城墻。
彼時的城墻,多為黃土夯實,雖堅固,可倒也能挖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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