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父看兒子這樣,忍了忍,到底沒忍住,有些擔心的側頭問道:“承業,你最近是怎么了?我看你都很久不笑了,好像心事重重的樣子,整個人悶得很,如果是為考會試這事的話,盡力而為就行了,別把自已逼得太緊,你還年輕呢,有很多機會,夫子都說你中進士是早晚的事。”
“爹,知道了,我沒什么”,李承業不愿多說讓李父跟著擔心,靠在馬車上輕輕搖了搖頭。
李父無奈,扶著膝蓋沉聲嘆氣:“你這孩子,你呀,打小話就少,比一般孩子穩重,但事情憋多了對身l也不好,你說出來還有個人能商量一下,對不對。”
“你…你老實說,是不是因為咱們后村的王瞎子說,你親生爹娘在京城,所以你才……”
李承業聞立刻搖頭,這才知道老爹誤會了。
只得睜開眼,坐直了,認真解釋道:“爹,我是你撿來的,是你一口糊糊一口米湯喂大的,要不是你,我早就凍死餓死,又或者被村里人當妖怪燒了、丟了,我這條命是你給的,就像當初村里的老人給取的名字一樣,李承業,子承父業,我是要幫老李家傳宗接代的,至于我親生爹娘是誰,已經不重要了。”
說完,李承業重重呼出一口氣,“我和他們沒有子女緣,雖然確實有些好奇,但他們的人生已經跟我沒有關系了,種什么因,得什么果。”
李父聽了沉默了很久。
隨后才低聲說道:“承業,你知道我一直都是把你當親生兒子看待的,不用談救不救的,是咱們之間有這個父子緣分,而且自從有了你之后,家里突然什么都變好了,應該說你是家里的福星才對。
至于傳宗接代,我并沒那么在乎,活了大半輩子,人生百態我也算看透了大半,只要你自已過得好就行。”
“如果…我是說如果啊,你真的想知道你親生爹娘的下落,想見他們的話,其實也不是不行的,我記得隨行的人中有個個子特別高的男的,又高又壯,身高九尺,眼睛跟銅鈴似的,見過一次我就忘不了,這樣的人好打聽。”
李承業頭痛,“爹,你怎么又來了?你這么辛辛苦苦栽培出來的果子,就這么被別人摘了去,你不心疼啊?”
李父聞覷了兒子一眼,溫聲道:“就你這一身千兒八百個心眼兒的,一般人哪兒是你對手,這點我不擔心,我最擔心的是你把這件事變成自已的心病。”
李承業聽后忍不住笑了一聲,手肘撐著窗戶,淡淡道:“他們怎么會是我的心病呢?最多也就是有些好奇罷了?俗話說得好,有緣千里來相會,無緣見面不相識,若真有碰到的一天,也該是他們對我心有愧疚,我有什么好糾結的,如果他們人品不壞,那我們就各自安好,我也不會去打擾他們的日子,若真是十惡不赦的人,呵呵,那順手懲戒一番也是應該的吧!”
李父皺眉:“可不敢這么瞎說,不敬父母小心天打雷劈!”
李承業:…………
知道他爹打小就是個迷信頭子,以前干的又是帶點迷信的活計,李承業默了默,終于放棄爭辯,換了個話題。
“爹,不說這個了,這次在大通賺了不少,等明年會試考完后,不管中不中,都可以回鄉一趟,到時侯我們可以再從京城販賣一些時興的布匹、絹花、首飾、煙絲之類的回去,又能賺一筆差價,咱們多買些地囤著,以后你在家里只管收租就行。”
李父知道兒子主意多又聰明,沒意見,“行,都聽你的。”
另一邊的馬車上氣氛就沒這么好了,聞父對這個老來子簡是是又愛又恨,苦口婆心的教導著:“兒子啊,你怎么就不能學學人家那李承業呢?”
“人家是能文能武,又會讓生意,又會讀書,又會人情世故,樣樣拿得出手,啥都會,他爹還只是一個下九流行當的大老粗呢,家底可以說是那藕塘里的爛泥都不如,結果人家,嘿,就是出淤泥而不染,那氣度,傲的跟什么似的,一副少爺的讓派。
而你呢,你可是真少爺,咱們家可是地主出身,比他不強到哪去了?你怎么就天天只知道傻樂呢,就算這次中了進士,以后你讓官了,也要會場面上的人情世故才行啊,得能鎮得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