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載j不答反問:“你是不是覺得委屈?”
“夫君一向寵幸,我哪里來的委屈啊?”
“民間有句俗語――當媳婦兒熬成婆。”朱載j怔然道,“尋常百姓家都如此,何況是天潢貴胄?翊鈞繼承了基業,作為生母的你卻沒得到什么‘實惠’,娘家人也未再恩蔭,還是流爵……不委屈嗎?”
李氏一滯,默默道:“其實仔細想想,這樣也好,昔年孝宗張皇后集萬千寵愛于一身,致其恃寵而驕,其娘家更是驕縱跋扈,以至于之后父皇承繼大業,不得不對張家……夫君和翊鈞如此,也是為了李家好。”
頓了頓,“李家本就是小門小戶,一尋常人家,能有一世榮華已是不易,再貪心……是禍非福。”
朱載j扭頭望了她一眼,點點頭道:“是實話!”
李氏苦笑:“其實,從翊鈞登基之日起,臣妾就想開了……也不是我想開了,是翊鈞幫我想開了。”
“想開就好,兒子如此,并非惡意,而是至仁至孝的體現。”朱載j說。
李氏深以為然地點點頭:“李家真從流爵晉升世爵了,可能還會想公爵,真升了公爵,可能還會想權力,知足才能常樂,貪婪只會痛苦,還不如直接斬斷貪念呢。”
朱載j欣慰道:“我知你并非孝宗張皇后那樣的人,不過你能親口說出這番話,夫君很開心。”
李氏誠懇道:“臣妾句句真心之!”
“嗯,我知道。”朱載j一臉輕松的說道,“你真誠以待,夫君自當坦誠布公。”
“坦誠布公?”
朱載j頷首道:“這次帶你來,既是為了救贖你,也是為了我之余生能有個可無話不談的枕邊人。”
李氏一頭霧水。
“知道莊敬太子嗎?”
李氏點點頭。
雖然當時她還沒嫁入皇家,但這種事又怎可能不知道。
“知道我是怎么做上太子的嗎?”
“當然是夫君富有韜略,才得父皇垂青。”李氏脫口道。
朱載j好笑搖頭:“別說我沒什么韜略,縱是有,莊敬太子不死,我永遠都是世子。”
李氏一時兩難。
否定是睜眼說瞎話,肯定則是否定夫君,只能轉移話題:
“好好的,怎么突然說起莊敬太子啊?”
朱載j笑問道:“如果我說,莊敬太子就在這里呢?”
“啊?”
李氏驚坐而起,花容失色,一邊打量著四周,一邊驚懼道,“這大晚上的……皇上你……”
“瞧把你嚇的……”朱載j失笑道,“我是說,莊敬太子沒死,就在這條巷弄里住著,改明兒我帶你去登門拜訪一下。”
“這,這……”李氏震驚的說不出話。
好半晌,
“這怎么可能?”
“這有什么不可能的?別說太子了,皇帝都也如此呢。”朱載j笑著說,“不要大驚小怪,許多事,只是你不知道罷了。”
李氏怔怔望著夫君。
“不相信?”
李氏黯然一嘆,道:“皇上,父皇若知你如此,會很難過的。”
朱載j無奈道:“我是個很無聊的人嗎?”
“……”
除了床笫之歡時,大多時候是這樣的。
見其如此,朱載j沒好氣道:“我帶上你大老遠的來金陵,就是為了騙你?”
李氏一愣,失驚道:“皇上你……認真的?”
“當然是認真的!”朱載j認真道,“要是假的,明日不就穿幫了嗎?”
“可是……這……這怎么可能?”
情感上,李氏還是難以相信,不過理智告訴她,這大概率是真的。
皇帝夫君是無趣了些,卻絕不是惡趣味的人。
只是震驚的同時,李氏還是不明白,皇帝夫君為何要如此,這種事,不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嗎?
“皇上……”
“叫皇上多生分,再說,我現在是太上皇了!”朱載j哼了哼,卻見愛妃還是一臉錯愕,干笑道,“啊哈哈,跟你開玩笑呢,還叫夫君吧,聽著親。”
李氏愕然良久,苦笑道:“夫君,你這個玩笑可一點也不好笑。”
“我說的玩笑是讓你叫‘太上皇’,莊敬太子一事上,我沒跟你開玩笑!”朱載j輕笑道,“明兒帶你去見一見大哥大嫂。”
李氏:(⊙o⊙)…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