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鎖區,火山行星,城市廢墟。
處罰令下達5天后。
伊莎拎著員工餐走進辦公室,用腳帶上門,故作鎮靜地把餐盤放在辦公桌上,找了個沙發坐下。
李斌沉默地一邊處理政務一邊吃東西,不為所動。
坐了半天,伊莎忍不住開口:“洛甘被打了。”
“哦。”
“他被工廠區的老人當做叛徒,斷了根肋骨和鎖骨。”
“犯事的處理了嗎?”李斌嚼著菜聲音含糊。
“處理了。”伊莎不忿:
“我說李斌,這又是何苦,洛甘有錯,你做掉他不就行了,何苦要樹他做靶子,繼續招惹老人?”
李斌放下筷子看過來:“你覺得我不該作賤洛甘?”
“呸!”伊莎生氣地站起來,“我是心疼這些跟著咱們,之前都沒犯過錯,連擅自行動的報仇都沒參與的老人!”
“沒參與,你信么。”李斌眼神清明。
“什么意思?”伊莎抿著嘴,腦子里有股不妙的感覺。
“意思就是這些動手的,的確沒有直接參與,但他們,甚至某些沒有出手的,是涉案人員的場外援助,給他們撐腰,甚至鼓動他們的人。”李斌用一種令人身子發冷的超然態度說:
“比起直接動手的,這些背后聒噪的家伙才是我要處理的目標。我沒有處死案件主要人物,一是這件事李姝批準,她從事先便提前控制了局勢,避免了擴大化。二是楚雄飛及時跟康志仇通氣,等于暗中向我匯報。”
李斌敲桌:“第三就是,辦事的未必是話事人,我要殺,也要殺這些個藏在人群里搖唇鼓舌的家伙。”
朝堂上聲音大的未必是元兇,在野的東林黨才是罪魁禍首。李斌絕不相信既然李姝、楚雄飛這些個名義上的‘領袖’都在限制事態發展,僅憑一些個親衛隊的莽漢,能串聯起這么多人。
背后必然有投機者。
“所以你只是開除了萊福廷·杰克他們?”伊莎一愣一愣,有種一只手插進淤泥里,攪和不動的感覺。
李斌點頭,重新夾菜。
“可是萊福廷·杰克死了。”伊莎撓頭,有些困惑,“他是自殺的,還留了遺。”
李斌筷子一頓,瞇起眼,用危險的語氣說:“尸檢報告呢?別告訴我他是背后中槍自殺。”
“那不是。”伊莎說,“是直接用刀抹了脖子。遺兩份,一份給家屬,一份給你,噥,老獨眼親自帶隊,趕走了所有靠近的隊伍,拿了遺書,我還沒來得及看。”
接過遺書,是一張很大的塑料紙,字跡很丑,話語啰里吧嗦,但感情真摯。
概括來說,就是萊福廷·杰克自知罪孽深重,萬死難辭,船長免了他的死罪,但他的行動事實上背叛了對船長的忠誠。
他找熟識的鬣犬礦業移民文官咨詢,知道自已很可能被某些人當了刀子,懊悔自已愚蠢,更兼自已被開除后沒有為船長效忠的機會,活著已經沒了意思,因此自殺。
末尾,是他留下的長長一串名單,都是自從他上次在棱鏡自由港跟諾斯等人起了沖突后,來聯絡過自已,討論相關事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