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猶豫的教徒小聲說:
“左徑教派正在開迎新會,進去聽兩個小時宣講,就能領一顆傳統香煙,數量有限……不過我看你們也沒啥興趣,算了吧。”
“什么話這是!”海盜頓時冒火了,“什么叫沒興趣,我那是沒人引薦!”
“走!趕緊的,我倒要看看迎新會賣什么藥,我跟你說,這煙我抽定了……對了!”
海盜進去前抓住那教徒:“配合聽兩小時送一根,我聽十小時,是不是就有5根?”
左徑教徒大驚:“是……但沒人能聽滿10小時,我建議你別這么拼!”
海盜哈哈大笑,拍著教徒的胸口:“我知道你們怕我們待久了,把你們的煙掏空,不過自己吹得牛,含著淚也要兌現吶!”
海盜跟拉東勾肩搭背,放出豪:“走!聽兩輪宣講,掙他一整包!”
教徒面露難色,心里笑開了花。
信仰盧德左徑的教徒,大部分是窮得榨不出油水,被壟斷制度壓得喘不過氣,連多余的技能都難以掌握的普通人。
向他們傳教,只需要一名妙嘴生花的傳教士就行了。
而面對這些有船、有人、有槍的海盜、冒險家,自然要付出些成本。
區區香煙和酒算什么?星域市場掛牌賣上百星幣一箱,幾十星幣一包,難道它們的生產成本真就這么高嗎?
當然沒有的啦!一包云煙14塊,成本價甚至不到零頭!多的錢,一是提高煙價柔性勸導戒煙,二是收稅。
換到英仙座星域,則是巨企們聯手操控煙草市場價格,人為制造稀缺性,二來,也是強迫盧德左徑、盧德教會減少收入——你們一群宗教組織,靠到處賣廉價煙發家,錢都讓你們掙了,我tm巨企掙什么?
不過這次顧鐘玉是免費發放,自己出血虧錢補貼保護人類的英雄,不涉及買賣,于公于私都說得過去,風險礦業不說話,誰也沒法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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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間站中控室,米歇爾磨著指甲,頭也不抬:
“顧董,正因為你是風險礦業董事會的一員,我才沒有讓安保區抓捕你的傳教會。不過這里好歹還是公司最重要的‘礦物’場地,占全星域90%的產量,具備極高的壟斷價值。”
“你在這里大肆傳教,我很難做呀。”米歇爾吹著指甲,慢悠悠道。
監控里,揚要掙一包煙的拉東和勾肩搭背的海盜,已經乖巧地盤腿坐在地上,雙目憧憬地看著衣著簡樸,消瘦的大嗓門傳教士。
監控里偶爾傳出傳教士撕心裂肺的高亢聲音,什么“人的價值就像潛力,理論上是無限!為什么我們生來就在最低端?”
“因為無恥的巨企,用公司制度預設了價值,把有利于他們的框架,強加到所有人身上!”
“不是我們沒價值,是我們不適應這套只有利于少數人的框架!”
米歇爾屈起手指,打量顧鐘玉。
顧鐘玉表情依舊溫和,有理有據回答:
“仙人掌星系是很重要,但插手這里,就意味著要同時面對地獄軍團和納米疫群。”
“我左徑國自己現在要人有人,要船有船,靠著賣給公司糧食、補給,每年出血稅,日子依舊悠閑安穩。”
“米歇爾,你作為納米物質開采部部長,捫心自問,在當這個部長和管理一個安全穩定繁榮的星系之間,你會選哪個?”
顧鐘玉慢條斯理點燃一顆煙:“我們不是為了傳教來這里,是為了穩定仙人掌星系基層而來。”
“未來這里大概率成為地獄軍團與風險礦業對抗的正面戰場。”
“這些窮困又偏偏手握飛船的家伙,很容易被地獄軍團的特工唬騙投敵。公司不肯給他們提高福利待遇,他們的閑暇生活就只有艸,吃,睡,吸毒……荒蕪又脆弱。”
“我們不是來破壞當地秩序的,我們是來加入建設秩序的。這片荒蕪的精神土地,公司不占領,地獄軍團就會用星幣占領。”
顧鐘玉吐出青煙:“現在,聰明的米歇爾部長,您告訴我,是地獄軍團來好,還是我這個公司股東來做好?”
(祝大家放假快樂,我竟然按時寫完了三章,腱鞘炎都還沒好,我也很驚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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