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疏的腳還沒邁過子規苑院門的門檻——
院內,就響起一陣接一陣噼里啪啦火花帶閃電的震天響。
有數道黑影從子規苑內呈拋物線般飛出,眨眼間就化作了天邊流星。
縮著脖子的容疏見到這一幕,遲鈍地眨了眨眼,然后如無事發生般,散去凝于指尖的一絲靈氣。
“疏疏,有人打架,里面好熱鬧啊。”小白虎‘咻’地從容疏腦袋后面出現,兩眼亮晶晶的,伸長脖子想去看戲。
“那我們就去瞅瞅。”
一人一虎愉快地走進子規苑內。
只是,此時子規苑內的氣氛,相比于剛進學時頭一年的輕松恣意,多了幾分劍拔弩張的壓抑。
最為顯眼的,還是一名看起來很臉生的黃袍男人,大馬金刀地坐在子規苑的主院門口。
那一把金燦燦的漆金色大椅,正好就擺在路口,堵住了門路。
“快點,別慢吞吞的……”黃袍男人翹著二郎腿,指尖靈氣凝聚,操控著一張張從敗北新生身上取下來的學子令飛過來。
“那個誰,打飛出去的幾個,都得逮回來,可不能跑了……”
這時,容疏察覺身后有異,扭頭一看,就見到有老生將那些被打飛出去的新生,跟拖死豬一樣,給拖了回來。
被打敗的子規苑新生們,一個個鼻青臉腫,垂頭喪氣的,任由老生們拿著學子令,將他們本月的學宮資源額度都給掃走。
連那些昏迷的新生也不例外。
暈了?不省人事?
簡單!直接被一巴掌呼醒,然后在記腦子的懵逼中,被逼無奈的完成學宮資源的轉讓。
“……你們!別太過分了!”
有新生沉不住氣,憤恨地瞪著黃袍男人等老生:“你們都來了多少回了!身為老生,欺壓新生,還要不要臉!”
“不服啊?”黃袍男人嗤笑。
對于這種話,他們這些老生都不知道聽過多少遍了。
臉皮堪比城墻。
壓根不覺得有什么不好意思。
“不服就來挑戰我等!用實力將我等打敗,你們不就能報仇出氣了?”
“哎呀,不會是沒實力,所以只能嘴上逞能吧哈哈哈哈……”
新生們憤憤不平。
以黃袍男人為首都一眾老生,簡直是可惡到令人發指。
從五年前開始,就開始陸續給新生們下套,用上各種算計,忽悠新生們簽下一份未來二十年內的挑戰契約書。
而結果……
就是現在每個月,簽下契約的新生不得不遵守契約規則,‘主動挑戰’老生們,然后被老生們擊敗,被老生們奪走學宮資源。
中途,有新生意氣用事看不順眼,一怒之下挑戰老生,結果也掉進了陷阱里面,成為下一個待宰肥羊。
新生們有想過找幫手,可整個學宮內,前面幾屆的老生們壓根不會插手此事,不合起伙來坑新生們,已經算是仁善了。
之后,又有新生向夫子們反應這種情況,可結果不是不了了之,就是受到了嚴厲的批評——
“爾等心知肚明跟老生的實力差距,斗法切磋,必敗無疑,為何還要逞一時之氣,簽下挑戰契約書?”
“是覺得每月的學宮資源無足輕重?可以隨意轉讓他人嗎?哼!”
“只會意氣用事,卻無十足的實力支撐爾等的傲氣,談何修行?那些學宮資源不用也罷!省得浪費在庸人身上!”
一番話下來,說得輸掉斗法的新生們面紅耳赤。
是啊……
如果他們能不意氣用事,堅定不上當,任老生們百般挑釁,也是無濟于事的。
稷下學宮,是不反對這樣的狼性競爭,甚至,還有意縱容學子們之間的爭斗。
除了有明文規定,像挑戰契約書類似的契書,有效期限不得超過二十年,稍微保障幾分新生們不會被一直割韭菜外,其余的,全憑新生們去奮發爭取。
“朱哥,這個月的肥羊,差不多都宰完了。”
聽到底下人匯報,黃袍男人皺眉:“差不多?那就是還有漏網之魚咯?”
“新生里有十來個縮頭烏龜,不管我們怎么挑釁,都不動手,這也是沒辦法的……還有那么四五個人,是閉關修煉去了,很久都不來子規苑了。”
“去把人找出來,蚊子再小也是肉,新生的名單呢?拿來給我看看。”
等找到人,黃袍男人自然有辦法激怒這些毛都沒長齊的新生,誘導他們主動簽下挑戰書,乖乖奉獻上未來幾年甚至幾十年的學宮資源。
黃袍男人往后面伸手,很快就有一本名冊遞了過來:“陸灼,司沉璧,封千里……還有容疏?我記得這個容疏好像是、好像是……”
一道清亮的女聲從黃袍男人身后響起:“是群英大會的魁首,今屆新生中的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