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當啟將裳提亞和天平的氣息送到國度天宇之后，一切就進入了另一個層次。
第二戰場，第十三號戰爭要塞，指揮室。
林恩靜立在寬闊的指揮室中，忽然心頭一動，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四周的天地似乎悄悄發生了變化，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若有若無的壓抑感。
他微微皺眉，緩緩轉身，目光掃過指揮室的每一處角落。
本該燈火通明的室內，如今卻似乎蒙上了一層無形的陰翳。
那些墻角的陰影，仿佛悄悄蔓延、侵蝕，比記憶中更加濃重深邃。
“……只是錯覺嗎？”
林恩喃喃低語，心底卻升起一絲揮之不去的不安。
他沒有在表面停留太久，而是轉而回想起先前那一幕。
艾絲翠代為傳達啟的命令，讓他毫無保留地釋放青空之靈的全部能量，傾瀉入夢幻空間。
雖然心中充滿了疑惑與隱隱的警惕，但林恩最終還是選擇了遵從。
而眼下，青空之靈再次陷入了極度衰竭的狀態，生機枯竭，光芒暗淡。
林恩眉頭緊鎖，心中隱隱有些擔憂。
“楓樹……應該不會出什么問題吧？”
他默默想道，心頭一沉。
除了青空之靈內的楓樹的安危，他更加隱隱擔心另一件事，那就是啟。
啟對他最大的需求就是釋放青空之靈的能量那一次，如今他已然按照契約照做。
雖然林恩心中猜測啟可能對自己真的沒惡意，但他生性還是有些多疑警惕，所以多少還是擔心有些鳥盡弓藏，對方對自己做些什么……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艾絲翠身上忽然綻放出一道璀璨的金光，吸引了林恩的注意。
一道熟悉的身影，在光芒中緩緩浮現，自然是啟。
但此刻的啟，與林恩記憶中那個高高在上的身影，已截然不同。
林恩怔住了。
啟的周身，彌漫著一層淡淡的暮氣與死氣，那種氣息若有若無，卻冰冷刺骨，令人下意識地心生寒意。
他看著啟，心中閃過一絲不祥的預感。
“……發生了什么？他和魔網女神一戰不敵？受了重傷？”
林恩感受著那一道稀薄的暮氣，心中不解地想道。
然而，就在林恩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啟說出來了一個讓他瞬間全神貫注的話。
就在林恩胡思亂想之際，啟忽然開口了，說出來了一個讓林恩頓時全神貫注的話。
“你想不想，回到巫師世界？”
林恩猛地一震，全身的思緒在這一瞬凝固。
回去？離開這個位面遠征世界，回到巫師世界？
對于這個問題，林恩當然想回去！他當然想離開這個該死的遠征計劃。
但想要回歸巫師世界，那也有前提條件，那就是這一場遠征之戰徹底結束，不論是輸是贏，都得等遠征之戰結束。
如今啟這么說，難不成他有其他的路子可以讓自己回歸巫師世界？
果然，下一刻，啟直接開口了。
“拿住這個，我在巫師世界留下了一個節點，可以通過天平空間，直接進入那邊……”
隨著話音落下，一縷淡金色的光芒在空中悄然浮現。
金光之中，懸浮著一個小小的徽章。
一枚袖珍的天平徽章，通體金色，徽章緩緩飄落，最終落入林恩的掌心。
微涼而又沉甸甸的觸感，透著一種奇異的夢幻感，讓林恩一時間恍若置身于不真實的幻境之中。
只要輕輕捏碎這枚天平徽章，他便可以穿越天平空間，直接回歸巫師世界，離開這片充滿血腥與戰爭氣息的遠征位面。
回去的渴望，涌上心頭，幾乎讓他下意識地作出決定。
但林恩還是強行壓抑住了情緒，深吸一口氣，抬起頭，目光望向啟，想要看清他真正的意圖。
啟身上的暮氣在這一刻似乎更加濃重了幾分。
他低頭看了林恩一眼，仿佛早已洞悉了他的心思，淡淡地說道：
“你最好早些離去。”
他的聲音平靜如水，卻透著一絲警告。
“這片位面世界，接下來將遭遇……超過晨星巫師層次的攻擊。”
晨星巫師之上，那可是輝月層次的恐怖存在！
這種人物，就是放在巫師世界，都算得上一號巨頭了。
難不成，接下來會有輝月巫師出手？
林恩心頭一震。
“至此，你我之間關于此位面世界的一切契約內容，全部終結。”
“至于，是走，還是留下……”
“全看你自己。”
話音落下，他隨手一揮，沒有和林恩繼續交流下去的念頭。
林恩身旁的艾絲翠身影瞬間化作點點金光，悄然消散在空氣之中，仿佛從未存在過一般。
緊接著，啟本人的身形也被一圈熾烈耀眼的金芒所吞噬，在林恩來不及反應的剎那，徹底消失。
整個指揮室，剎那間空蕩寂靜，只剩下林恩孤零零一個人站在原地。
他低頭看著自己掌心中那枚沉默無聲的天平徽章，喉嚨滾動，輕輕咽下了一口唾沫。
“契約結束了？”
他喃喃自語。
“……不，應該只是和這個位面世界相關的內容結束而已。”
林恩緩緩閉了閉眼，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天平徽章光滑的邊緣。
至少，從現在起，他不用再擔心天平契約對自己行動的干擾了。
不過，眉心處依然隱隱作痛。
林恩知道，天平契約中還有大量未曾讀取的深層內容，他只解讀了一小部分而已。
真正的秘密，真正的代價，都被啟刻意封存在契約的最深處，等待著他親自去揭開。
啟并未多做解釋，只是將一切答案封印在了未來。
林恩睜開眼睛，目光復雜地望著指揮室外混沌的天色。
“契約和啟的事情，暫且放一邊吧……現在的問題是……”
他低頭凝視著掌心的徽章。
只要稍稍用力捏碎這件東西，他便可以離開這片戰火紛飛的位面世界，回歸巫師世界那片熟悉的天空。
外面，硝煙滾滾，無數巫師正拼命奮戰，尸骨成山，血流成河。
如果此刻讓所有參戰巫師來選擇，每一個人恐怕都會毫不猶豫地捏碎徽章，逃離這場可怖的浩劫。
林恩當然也渴望回去。
但，他的理智讓他遲疑了。
“……一旦捏碎它，離開戰場，就等同于逃兵。”
林恩神色冷靜下來。
他們這些參戰的巫師都有著戰爭契約，以及植入芯片等等監管手段。
如今林恩的情況，應該是“遺失”的狀態，像他這樣的巫師，還有不少。
繼續留在這個世界，縱然當一個看客，不直接參戰，也能夠有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