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士低聲道:“高公公的義子,弘德殿伺候的掌事,王超。”
這個名字有些耳熟,王學洲回想了一下才想起兩人之前見過:“原來是他!他居然是高公公的義子嗎?”
劉士對王學洲認識此人并不覺得意外,只低聲道:“這可是礦監!最能撈油水的地方,歷練幾年回去,那前途不得了,可不是一般人想來就能來的。”
王學洲沉默的點了點頭:“我知道了,那咱們不說廢話,開始交接?等差不多我就啟程回京了。”
奉元府衙這段時間歷經了三位主人,幸而五皇子能力不差,賬目早就理清楚了,王學洲來之后倒是沒有費多少力氣。
盡管如此,交接也整整用了三天時間。
劉士在官場干了大半輩子,還是頭一次接觸這么接地氣的工作。
他感覺陌生,所以來的時候謹慎的聘請了兩位師爺做自已的左右手。
可沒想到,還是出了洋相。
王學洲的一系列安排,不僅讓兩位師爺有些吃驚,就是他自已都聽的一知半解。
看了王學洲搞的木犁……哦不,重新給命名為短曲轅犁的東西,他不可思議的圍著轉了幾圈,震驚了:“你還懂這個?”
王學洲雙手一攤:“拾人牙慧罷了。”
劉士默了。
“那你貸出去的牛又生了小牛,算誰的?糧種借出去,明年各個縣衙還不上成了爛賬又怎么辦?還有這些農具,你就不怕白費工夫,沒人肯買或者租嗎?”
王學洲呵呵一笑:“貸出去的牛生了小牛,誰貸的算誰的,有這個胡蘿卜吊著,膽子大些的百姓才會貸牛,至于怎么要賬,那這不是就看你了?現在是你的事情,難不成你還準備什么都讓我給你安排的明明白白?那我干脆把飯嚼嚼喂你嘴里得了。這些農具就更不怕了,見了效果沒人還坐得住。”
效率翻倍,租金低廉,誰不租誰傻。
劉士被他懟的無話可說,只看著這些農具復雜道:“你搞出這個東西,等傳開了,你怕是又要震動一些人了,到時候槍打出頭鳥,這個敏感時期,你····”
王學洲擺手制止了他的話:“不遭人妒是庸才,不然什么時候都少不了這個煩惱。”
劉士臉色一怔,苦笑道:“唉,到底是老了。”
王學洲有些無語:“你之前不還說你正是拼的年紀?現在又說自已老了,你這是給我表演腦子和屁股互搏呢?”
劉士惱羞成怒:“能不能尊重老人家!嘴巴淬毒了?”
王學洲白眼一翻:“明日我啟程回京了。”
劉士反應過來,表情一變,突然扭捏起來,聲如蚊蠅:“@#@#¥@#?”
王學洲皺眉:“剛才毒到嗓子失語了?”
劉士臉漲的通紅,清了清嗓子:“晚上喝一杯?”
王學洲驚詫:“你要請我吃酒?”
劉士有些抹不開臉,但想到以后····他將臉一抹:“這有什么意外的?咱倆這交情誰跟誰?以后王老弟在京城,可別忘了···忘了咱們。”
雖說他重新啟用了,但遠離了京城,都這把年紀了,還不知道什么時候回去,能不能回去。
京中的關系,必須得維持一下子。
王學洲看著他臉上的尷尬和羞恥,罕見的沒有調侃,而是移開了視線:“那你錢包可得備的厚一些。”
被官場毒打了一通的劉士,聽到這話松了一口氣。
沒拒絕就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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